這倒是句實話,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呢?皇上已經被成海攙著去了宣政殿,不知何人敲響了登堂鼓,愣是攪擾了今年的除夕宴。
“聖上分身乏術,便只能先向皇后娘娘彙報了。不過,這東西還是先不要拿過去。”
肖建琛可以想象皇后乍見此物的場景,她這些日子一直有恙在身,還是少受些刺激的好。重整隊伍,肖建琛帶著他們向棲鳳宮走去。戌時之後,侍衛不能進入內宮,只能將襁褓中的東西交給值夜的小公公,又將事情細說。
“喲,灑家方才也聽得一陣驚呼呢,不想竟是這麼個東西!”
看著地上的東西,值夜的小公公打了個寒戰,厭惡的癟了癟嘴。肖建琛才離開,幾個值夜的小公公也湊了過來看熱鬧,忘我的看著那東西議論起來。
“咳咳!”
有人清嗓子的聲音傳來,宮中的女人絕不會發出這樣不雅的聲音,小公公們頓時垂首立在一旁,嘈雜聲戛然而止。
“老祖宗,您來了!”
領事太監趕忙迎了上去,攙著步態緩慢的謝致。
“沒規矩,主子們要是看到你們這模樣,不一個個發落了?”謝致說著往前走了幾步,微微低頭看向地上的東西,不免心中一驚。剝了皮的貓,應該是第二次出現在這深宮之中了。上一次,還是永安宮懿夫人產子那天。
那一胎是難產,懿夫人疼了三天三夜,最後是拼著半條命,由著穩婆將孩子硬生生拽出來的。先說是位皇子,可抱到魏帝面前時卻是一個長了尾巴的怪物。
太醫院為這事炸了鍋,當時的院首繆淨始終堅持有人用剝了皮的貓換走了皇子。可副院首許問青卻說,懿夫人本就生下這個妖物。
事實如何,多年過去早已經成了懸案。謝致記得,繆淨不久便乞骸骨離宮回鄉,許問青則接手了太醫院院首之職。元氣大傷的懿夫人被認為是誕下怪物的不祥人,苟且活了十天,也嚥了氣。
從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魏帝下令捕殺宮內所有野貓。大約有兩年的時間,宮中沒有一聲貓叫。前些日子,不知從哪裡又來些野貓,太后說宮中殺孽太重,就沒讓再殺。
問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謝致命人挖坑埋了那貓屍,臨走前囑咐眾人:“今夜的事,誰敢走漏半點風聲,格殺勿論!”
等候在宣政殿內的風月白猛然站起身來,問守在門口的小太監:“你聽到了嗎?一個女人淒厲的叫喊。”
小太監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宮裡有的聲音,咱們聽見了也不能說聽見。”
都是被強權扭曲了的靈魂,風月白嘆了口氣,繼續坐回椅子上。子時,若不是寒風吹開了身後的窗戶,風月白還且醒不過來。腦袋在支起的手肘上滑了一下,風月白動了動麻木的胳膊,又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在宣政殿內睡著了,多麼失禮的事。即使,這裡只是等候魏帝傳見的一個不大的隔間。
“他還在嗎?”
“在這呢!”
兩位公公攀談的聲音傳入耳內,風月白拿起奏摺,以為魏帝就要傳見自己了。可成海踏進隔間,卻是讓身後的太監給風月白抱來一床棉被。
“大人,聖上除夕宴上吃醉了酒,這會兒已經歇下了。夜裡涼,奴才給您送床棉被來。”
敲了登堂鼓,沒有魏帝的批准,他是不能離開宣政殿的。自己手裡拿著的是十萬火急的事,可魏帝卻因酒醉而睡下了。心中難免騰起一陣失望,可這也是沒奈何的事。
“公公,您可有向聖上說明此事幹系重大?”
真不是成海沒有跟姬宏鐸說,而是酒勁一上來,他連路都走不穩,又如何處理政務?
“大人且稍等,敲了登堂鼓的事都不是小事,聖上自然知道,可今日確實不湊巧。”
罷了,為難他也沒有用,風月白接過棉被,尋了個避風的角落暫且休息幾個時辰吧。不經這一番折騰,他可能還沉浸在剛才的夢中。可自從成海來過之後,他便睡意全無,心中只剩下無奈與憤懣。
重重地將手中的奏摺往桌上一扔,棉被加身卻抵不過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