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個喪門星,才賜了封號,就有人敲登堂鼓。”
潔白的雪花落在淡紫色的傘蓋上,安靜的躺下,聽著行人的談話。宣夫人慵懶的靠著步攆,仔細端詳著昨日才染的指甲,如雪手藝見長,這紅色無比純正本該是很奪目的。如今,卻只剩下自己欣賞。
她口中的“喪門星”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卻始終不敢搭話。自言自語也是無聊,宣夫人自覺地閉上嘴,卻止不住腦海中的念想。她只要一想起妁伊差點被華美人捂死,就覺得可惜,只差那麼一點點。嘴角不禁上揚,於寒夜中露出一抹不屑地笑。
“妹妹......”
是誰在叫自己?大晚上的,這聲音中充斥著冰涼,有氣無力的,讓宣夫人心中一緊,立馬坐直了身子。
“是誰?滾出來!”
抬步攆的太監停下了腳步,如雪也謹慎地四處張望。一張蒼白如雪的臉,從宮牆間的黑陰裡透了出來。
“啊!”
宣夫人的驚叫聲劃破寂靜的皇宮,如雪的腳也有些發軟,可看著蜷縮在步攆中的宣夫人,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誓死保護主子就是她的使命。不明情況的太監嚇得將步攆就地放下,跑是不敢跑,止不住的渾身顫抖,立在原地,緊閉雙眼,不敢往那張臉上看。
“妹妹......我是瑞文啊,你還沒有身孕嗎?”
每一個字都引導著宣夫人去回憶這個叫瑞文的女人,她死的時候是那麼慘,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彷彿還在耳畔。
“你不要過來啊,你是不是在下面過的不好?要什麼......我明天燒給你啊......”
宣夫人緊緊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那張臉,可她卻一點點在逼近,一陣冷風襲來,後背上所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貪婪的吞食著冷風,而宣夫人的靈魂就從這毛孔間一點點散開來。
“下面好冷啊,我的孩子也冷了......你抱抱她好嗎?”
說話間,不知道什麼東西被遞到了宣夫人的面前!
“啊!啊!走開啊,走開啊!”
驚慌失措的如雪用傘把揮打著這身著白衣的女子,卻怎麼也打不著。不知是什麼東西重重地跌落在宣夫人的腿上,冰涼的液體透過衣裙滲到她的腿上。除了胡亂的用腳去踢,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來克服自己的恐懼。
可是,那冰涼而粘稠的液體始終揮之不去。她瘋狂地用衣袖去擦,卻越擦越多。
巡邏的侍衛被這宮道內的陣陣尖叫吸引過來,所有燈籠一齊照向宣夫人。太監宮娥因極度地恐懼而癱坐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宣夫人昏厥在步攆上,再無其他。
“這是什麼?”一個侍衛指著宣夫人腿上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問道。
過去的一年對肖建琛而言意義重大,他當上衛隊長,不再是宮裡無名的小侍衛,發誓要靠自己的努力一點點成長的他,算是收穫不小。可也就是過去的一年什麼都讓他遇上了,自戕的朱之儀,宮道里找孩子的可憐宮女,今天算是什麼呢?渾身是血的宣夫人?
那血肉模糊的東西躺在一個敞開襁褓中,就著這個襁褓,肖建琛先把它宣夫人的腿上拿開。看來,宣夫人的暈厥跟這東西有很大的關係。
“你們四個,護送夫人回宮!”
有他們的護衛,小太監們漸漸平復了心緒,腳還是使不上勁,卻比剛才好多了。抬著步攆走出幾步,穩健了不少。
“你看著像什麼?”肖建琛問身旁的侍衛,那侍衛仔細看了看,答道:“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可,又不完全像,這東西露出一條長長的尾巴。應該是什麼動物被人剝去了皮,看著又噁心又瘮人。
“我覺得是貓,宮裡多得是無主的野貓,捉一隻來剝了皮,大概就是這樣。”
侍衛們圍著又看了一陣,覺得肖建琛說得有幾分道理。可是,誰與宣夫人有如此深的仇呢?
“這小得可是狠手啊,莫說是宣夫人這般弱女子,就算是咱們這群大老爺們兒,只怕一時見了這東西也嚇得夠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