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月只能閉了嘴。
天黑下來時,衛長風也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不但自己洗漱已畢,還幫李千月擦了臉,倒了中間他“有事”出去後使用過的馬桶,將那染血的被子鋪在地上,伸了個懶腰,笑道:“這一回我終於可以睡個懶覺了。”
燈熄了。帳內黑下來,只從帳簾縫隙處有些月光漏進來。
衛長風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這一天,他可真的累壞了。
李千月卻睡不著了。她躺在那裡,感覺身上發癢,胸口很疼,心裡堵的慌。她的眼前好象又看到了父親,看到父親絕望的以雙手抓著自己的腳,希望能夠得救。
眼淚從她的眼中直湧出來。
沒了,什麼都沒了。她自幼喪母,只與父親相依為命,而現在,父親也沒了,她在這世上已經沒了親人,只有父親給她買的一對耳環做紀念。她真的生無可戀。
淚眼朦朧中,她感覺著眼前寒光一閃,衛長風的劍好象又一次砍到了父親的手上。她將頭側了側,在枕邊擦去淚水,然而那寒光卻更清楚了。
這可不是幻覺!
她抬眼循著那光看去,只見床頭邊上,掛著一把劍,那劍鞘極為古樸,隱隱的透著寒光,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明亮。
李千月的心突然一跳。
她看到過衛長風以此劍往來衝突,這把劍人擋殺人,佛擋**,絕對的吹毛立刃,無可阻擋,縱使自己現在再無力,只要將此劍往衛長風身上一丟,衛長風只怕也得被砍成兩斷!
就這樣辦!
李千月小心的移動著手臂。她不能發出聲音驚動了衛長風,也不能因為自己動作過大而牽動傷口,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這一次不成功,一旦衛長風驚覺,就絕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
她的手臂慢慢的移向劍鞘,中間三次因力氣不繼不得不放下手臂重新開始。終於,她的手指觸到了劍鞘,一股寒氣順著指尖衝擊著她,讓她打了個冷戰。可是,只差一指的距離,她的手指雖然觸到了劍鞘,卻無法握住。她努力再向前伸手,胸口一痛,力氣盡失,手臂又一次無力的垂落下來。
廢物!她在心裡暗罵自己。等了一會兒,她感覺著力氣有所恢復,再次伸手,這一回,她沒有再試著去抓劍鞘,而是用手指輕輕失去劍鞘。劍隨著她的手指推動而晃動起來。
李千月見劍蕩回來,手上加力,打算再推一下,只要劍鞘往回蕩的再大些,她就可以抓住了。
一股劇痛傳來,她差點叫出聲來,手再次垂下。
她的心中湧出一股怒氣,奮力舉起手,用力一推。
劍悠悠的蕩了回來。她急忙抓過去,頭不由得一抬,眼前一陣發黑,手卻抓了個空。
她緊緊咬住嘴唇。冷靜,要冷靜!她重新再試。汗水順著額頭流到了眼角,她不敢去擦,生怕一回手就失去了機會。
一次,兩次,三次。
她終於抓住了劍鞘!
李千月感覺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了,她大大的吸了兩口氣,小心的將劍鞘一點點的拉動,讓劍由豎著掛起的狀態變成橫著,這樣她就能將劍拔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