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然並未回答他,而是說道:“文郡涵,你別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謝你,我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放棄替我爸和我哥復仇的念頭的。”她的表情決絕而堅定,無形間將他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
“……”文郡涵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她,海底深礁般的黑眸裡,悲傷湧出,將其慢慢吞噬。
他做這些從來沒想過要什麼回報,他只是不想她受到傷害而已,可她,對自己的敵意似乎更加的強烈了。
見文郡涵不說話,蕭依然愣了愣,突然有種自作多情的感覺。她就站在原地,與文郡涵四目相對的看著彼此,微涼的風撩起她的長髮,他額頭的碎髮,此刻的他們安靜的就像一副畫。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察覺到不對勁的蕭依然慌忙別開臉,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暈。她迅速收斂好情緒,冷聲問道:“那個開槍的人是你安排的?”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如果沒有顧霜荷的意外,現在的傅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你就那麼相信那人的槍法,要是不小心打中我了,你一定很開心吧!”冷嘲熱諷道,故意扭曲文郡涵真正的用意,可看見他臉上露出的悲傷,她竟然會莫名跟著難過。
將那些心痛的情緒收斂好,文郡涵淡淡的應了一句:“不會,那人是專業的。”言語間,帶著絕對的相信和判斷。
“專業人員都有失手的時候,更何況會有突發情況的發生。”她存心找文郡涵的錯處,想讓他難堪,卻不知折磨著文郡涵的同時,也在折磨著自己。
“我絕不會讓那樣的情況發生。”他的眼神分外堅定,像是在對她許諾。
蕭依然又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最後回到了正題上:“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被傅天綁走的,而且被帶到這裡的?”目光打量著文郡涵,心裡暗暗猜測著箇中原因。
文郡涵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你出事的時候我第一個懷疑的人是文遠濤,我去找他要人,他說這事兒和他沒有關係,查證之後我發現這事兒和他的確沒關係。那時我突然想起林峰給我打的電話,說傅天回Z市了,猜想之下綁走你的人很可能是傅天,我就打電話試探了一下顧霜荷,顧霜荷就帶我到這裡來了。”他將事情的原尾,一字不漏的和盤托出,就是不想蕭依然對自己的誤會依舊那麼深。
聞言,蕭依然恍然大悟過來,難怪當時她總覺得顧霜荷有些奇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蕭依然想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許諾了顧霜荷什麼條件?”
文郡涵沒回答,眼露笑意的看著蕭依然,目光溫柔無比,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許諾了什麼條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到你,這就夠了。”肉麻的情話,聽得蕭依然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蕭依然渾身一顫,眼神複雜的看了文郡涵一眼:“不說拉到,我還不感興趣了呢!文郡涵,你回去告訴你父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冷冷的撂下一句話,蕭依然轉身離開。
轉身的那一剎,眼角的餘光深深的看了文郡喊一眼,劉晨芳說過的那些話不斷的回想在腦海,心裡堅定的想法在這一刻有了些許動搖。
他似乎憔悴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身上總是散發著悲傷的氣息,即使隔著三米遠都能讓人感覺到難過。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因她而起,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該將所有的恨和懊悔都加註在文郡涵身上。
此刻的蕭依然心裡即矛盾,又掙扎,就好像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樣,一人說這樣做是對的,對待害死了她親人的仇人,絕不能心軟;一人說這樣做太殘忍了,愛一個人並沒有錯,做錯事的也不是文郡涵。
爭不出個答案,蕭依然自言自語的吼了一句:“夠了,別吵了,煩死了!”
看著蕭依然離開的背影,文郡涵並沒有追上去,而是試探性開口道:“然然,我聽說28號你和吳靜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故作平靜的話語裡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忐忑。
蕭依然身形微微一頓,她並未回頭,冷冷的應了一句:“那和你有什麼關係?”步子邁開,大步流星的離開。
聽她的語氣,婚禮會如期舉行這件事是真的,蕭依絢不是才死嗎?她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自己,嫁給吳靜傑?想到這兒,一絲強烈的佔有慾將文郡涵僅剩的理智吞沒,剩下的就變成了衝動。
他拿出電話,直接撥通林峰的號碼,電話一接通,他立刻說道:“林峰,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在28號那天讓聖德大教堂所有的婚禮都無法舉行。”
聖德大教堂,就是吳靜傑要與蕭依然舉行婚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