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歸離的嘴角有著些許嘲諷,此時的她,不能表現出一絲怯懦來,不然就會,再次被李嫣然掌握在手中,語氣冰冷,周身的威儀令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懼意來,朱唇輕啟:“嫡母可別忘了,竟然本宮可以讓雲妃姐姐瘋癲,也可以讓她悄無聲息的病死啟祥宮。”
李嫣然聞言,面色蒼白如紙,一時間彷彿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竟然也說不出話來。
雲歸離見此,眸子裡染上了幾分笑意,原來掌握別人命運的感覺,如此美妙。
雲歸離把玩著新染的淡粉色指甲,如空谷幽蘭般淡雅的聲音,響起,彷彿每個字,都能在敲擊下,在李嫣然的心翻起驚濤駭浪:“想必,嫡母也不想落得,如此兩敗俱傷的場面吧。
只要本宮的孃親無事,平安生下本宮的弟弟。
那麼,本宮保證,不會傷害雲妃姐姐的,甚至,雲妃姐姐能大病痊癒,也未嘗不可。”
李嫣然垂著頭,此時的她,彷彿已經沒有了,身為定遠侯夫人的驕傲,她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選中這樣一個女子,怎麼從前沒看出來,雲歸離有此等手段呢?
要是早知如此,那雲錦也不是不可,無論雲錦是不是她親生,只要入了宮,總歸是同為定遠侯府出來的,一根繩上的螞蚱,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可是,雲錦現下已經毀了容,臉上身上大片的疤痕,早就深居閨房,不出了。
也怪自己大意,送去的那匹布料,本來沒什麼問題,卻鬧出了那檔子事兒,還毀了雲錦的容,自己早該想到,這個小蹄子不簡單。
李嫣然這般想著,抬眸望向上首的雲歸離,幾乎是蔥牙齒縫裡,擠出了這麼一句話:“從前倒是本夫人,小瞧雲嬪娘娘了,竟不知雲嬪娘娘有這般好手段。”
“呵……”雲歸離掩面輕笑,開口說道:“嫡母過譽了,本宮終究及不過雲妃姐姐聰慧,及不過雲妃姐姐出身高貴。”
雲歸離刻意咬重了“聰慧”二字,聽上去的語氣,在故意刺痛李嫣然的心。
李嫣然聽著雲歸離話,似乎是惱羞成怒,臉上存著幾分怒意,可越往後說,越是優越,對著雲歸離的語氣,也滿是嘲諷:“雲嬪娘娘,你可有一點良心存在?
從前在府裡時,是不是本夫人提拔你們,甚至,讓葉姨娘住進了賞荷院?
是不是本夫人讓雲淑刻意與你親近,提高你在府中的地位?
是不是本夫人讓你同雲淑一起,與宮裡出來的嬤嬤一同學習規矩?
要不是有本夫人,還有淑兒,能有云嬪娘娘,你的如今嗎?”
“呵呵呵……”雲歸離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一直笑個不停,但仔細看去,卻發現笑意不達眼底,甚至眼角還掛著些許晶瑩的淚珠。
李嫣然不解的看著雲歸離,難道她也瘋了嗎?
雲歸離終於是笑得夠了,才開了口說道:“嫡母你抬舉我們?是本宮聽錯了嗎?
多麼可笑啊,嫡母真是好嘴皮子,把利用本宮,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難怪京城皆知,嫡母視庶出如己出呢!
嫡母應該是看中了,那時的本宮,比雲錦好拿捏吧?
才會突然抬舉侯府中,一個失了寵十幾年的姨娘,以及本宮這個,隨便一個有頭有臉的奴才,都能訓斥的小庶女。
嫡母你不過是想,雲妃姐姐在宮中多一個墊腳石,多一個替罪羊罷了。
哦,對了,不僅嫡母你這麼想吧?父親也是如此吧?”
雲歸離的每一句話,彷彿都看透了李嫣然的心思,雲歸離望向自己的眼神,她第一次覺得,曾經那個唯唯諾諾的眸子裡,竟然也能如現在一般,咄咄逼人。
在後宅呆了這麼多年的李嫣然,竟然在雲歸離這裡,翻了船,這讓李嫣然滿心氣憤,可是對上雲歸離時,卻又無可奈何。
李嫣然終是開了口:“雲嬪娘娘若說話算數,本夫人保證,雲嬪娘娘的母親,會母子平安。
同時,本夫人也希望,雲妃娘娘的病,回慢慢好起來。
雲嬪娘娘想必也清楚,定遠侯府是會支援一個庶女呢,還是支援一個,嫡出已經位列妃位的女兒呢?
雲妃娘娘好起來,於雲嬪娘娘你,於雲妃娘娘,於定遠侯府都是有好處的。
想必娘娘也該明白怎麼做吧?”
雲歸離看著下首的那個女子,雖然處在下風,卻依舊語氣中,包含著些許命令的語氣,在上位者的位置,呆的久了,這毛病倒是該也改不掉吧:“嫡母還是喜歡,用命令的語氣說話呢。
不過,嫡母放心,本宮答應的,自然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