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形勢對白骨非常不利,他發現自己一時的大意,竟然已經落入一個專門為自己設計的陷阱。
但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這些包圍自己的遊騎弓手雖然攻勢兇猛,但在他的眼中,卻像是想要圍攻獵人的一群鳥雀。
鳥雀唯一的依仗,不過是尖利的喙角和細小的爪子,但就算這些襲擾能包圍住獵人的身體——
“那又有什麼用!”白骨有些憤怒。
來襲的箭雨並不能帶給白骨生命的威脅,只是讓他覺得被騷擾的煩不勝煩,他原本想著能一舉擊殺二王子,就可以早早結束這場頂風冒雪的爭鬥,完成和脫脫的交易。
但眼前這密集的箭雨,卻讓他跟丟了窩別臺的身影。
好在箭雨的暴擊,在白骨眼中同樣顯得虛弱無力。那些一陣陣密集的箭雨,在白骨屏息凝神的意念之下,只能攻到距離他身子丈把開外的地方,然後就被卸去了力道,紛紛掉落。
此刻的窩別臺,已經撤退到了足以鳥瞰整個戰場的後方高地之處。細察之下,伏擊圈內的戰鬥,正如項北提前向他預警的那樣——白骨大妖有御物之力,普通的攻擊對他來說,根本不能起效。
“兄弟,那我更要與你並肩作戰!”
在聽過項北的計劃後,窩別臺的一腔熱血頓時沸騰起來,他渴望能參與到這樣面對絕境的戰鬥中去,就像當年與項北二人,在雪窩中,共同抵禦北荒倉狼的獵殺。
但他的想法卻被項北一口回絕了。
項北示意窩別臺遣走所有外人後,才把自己所有的計劃和盤托出。
“我與白骨的恩怨,不止是為了你和遊騎。還有昭瑾和蘇蘇……”
與白骨的一戰,看似七殺的血性甦醒,實則是項北的無奈之舉。這一次,他並無必勝的信心,甚至可以說是生死難料。
以項北目前的修行,根本只是不入流的修者。
金沙之戰,雖然秦落雨總是嘲笑項北的修行,可那實則是少女之心,為了逞強的調侃罷了。畢竟,以仙子落雨西崑崙界守首尊之身,卻總是被項北這小子牽動著心絃,有時讓落雨也有些心有不甘。
但項北卻覺得,正是自己的修行太過淺薄,才導致落雨以傷病未愈之軀,替他抵擋破天,終至香消玉殞。
破天擊殺落雨後,炫耀的嘲諷之語,也深深的刻在項北的腦海之中,
“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在面前被殺掉,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情?”
如今面對修境不輸天恩的白骨,項北再無其他依仗,他只能完全憑著武修之力,來挑戰白骨的靈脩。
武修有界,靈脩破界。以武修戰靈脩,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賭注。
窩別臺有心勸項北另做打算,“既然如此,為何兄弟還要執意與白骨相爭?兄弟並非豪賭之徒啊。”
在他的印象中,項北雖然也在以往的戰鬥中,有過賭徒的心思,但他卻不應該是這種會盲目下注的賭徒。
不過窩別臺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才真正讓項北明白,這位二王子為何會對自己刮目相看,並以兄弟相稱——相交不多,卻已懂得彼此。
“大哥識人之術,項北實在佩服。這次的賭注,確是我無奈之舉。”
身為七殺,少年殺盡大夏仇家。對手不乏頂尖的武修之人,但是那時的獵殺,卻從未讓項北感覺到如此的心虛。
“白骨不除,蘇蘇就有性命之虞,遊騎也不會太平。”
“但若兄弟失手呢?”
“所以,明日一戰,大哥務必要做好我的後盾,我若除掉白骨,則大哥不戰而勝。但我若失手,還望大哥能想辦法護住蘇蘇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