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一口氣,獨自喝了一杯,慢悠悠的說道:“小子倒是想啊,希望老先生高壽,等四海承平的時候,打馬任意的馳騁,乘船順流而下,騎鶴下到的地方不僅僅侷限在揚州,而是更遠的地方。
可是做到這一切是何等的艱難。
朝堂混亂不堪,道士橫行,奸佞胡為,軍士羸弱,堂不成堂,軍不成軍,上下一股糜爛之風,小子已經聞到了東京刺鼻的硝煙在瀰漫。
大廈將傾,我們扶之即倒,可這之後呢?
說實話,大宋從根子上已經爛掉了,想要恢復生氣,除非聖上自己改變,要不然做什麼都是枉然。
真想變成了一根捆仙繩把這股力量聚集到一起,維護民族的尊嚴,負責國將不國。”
一番感慨說的老相公悠然感嘆,這小子的野心不小,雖說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承節郎,但是前途必定是遠大的。
都說理想有多大,前途就能走多遠,在這個小子的身上提現的淋漓盡致。
恐怕他已經計劃好了一切,等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使自己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方才的話裡不是說自己有一些農作物要獻給皇上麼?想必是找自己做傳聲筒,也罷,這個世界始終是年輕人的。
難得有理想,就不要在扼殺到搖籃裡了。
正好太子殿下要來永興路巡視,長安是必經之地,和他說道說道,這事就成了一大半。
張老頭在從中做一把推手,那這件事情幾乎可以說是拍板了。
“你這些話應該在朝堂上說,和老夫也只能倒倒苦水,所謂大蛇打七寸,你打到尾巴上,有些事情老夫可以斡旋,有些事情老夫也無能為力。
要知道整個大環境都是重文輕武的,你武官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最高也就是個副樞密使了,說話連人家放個屁都不頂。”
話糙理不糙,吳熙聽得進去。
這才找到了知音,走了這麼長的路,天覺先生或許是文化造詣上的良師益友。
而種大帥就是自己軍事上的推手,或許沒有他們,自己到現在還什麼都不是,帶著一隻眼罩,領著一大幫山裡出來的小混混,在嗣武城打家劫舍,也沒有人敢言語。
雖然過的很瀟灑,卻浪費了一身的才華。
種大帥在陛下面前保舉自己就是人盡其用的原則,要是沒有自己那一首詞,要是沒有聯合曹暉為山民請命,那麼自己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
所以不管你在別人眼裡是什麼,首先你需要讓別人在你的身上發現的有點,然後才能人盡其用。
吳熙覺得自己的這條路走的很好,他很滿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結果,現在看來當初做的那些事情一點不多餘,缺少了哪一步,都不能有自己現在的子午營。
這條路還很長,做掉魏朝輝只是萬里長征走出的第一步,真正的對手應該是那些終南山裡出來的道士才是。
青陽把他們吹的神乎其神,煞有介事,不知道真假,很難根據他們的特點來指定戰術。
毒氣彈就是自己打響的第一槍,要是管用的話,那麼這些被世人譽為渡劫紫氣真人,是多麼大的一個笑話。
“大帥說的有理,小子記下了,你還別激我,等有機會,必定要在朝堂上把這一番話重新說一遍,應該要比今天說的還要激烈才對。
東華門唱名就是一個名分而已,戰場上的生死才是決定王朝生死的關鍵。
哦,對了,一隻忘記問你,去金國談判的李良嗣追上了沒有?”
种師道搖了搖頭,表示實在是無能為力,到了大海上,連個影子都沒有看見。
“還好小子有後手,要不然就連神仙都難解東京之困了。”
吳熙對於這個結果已經做出過很多次的推演,這是最壞的一種。
“你小子還留了後手?”
“那當然,做事不能只想一條路,狡兔還三窟呢,更何況事關朝廷,就更不得鬆懈了。”
种師道剛要問具體細節,傳令兵急匆匆的跑進來,單膝跪地,鬼哭狼嚎的說道:“崔家遭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