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福來客棧實在是太小太舊了一些,就算是低價一同合住一屋子,也只能勉強住的下二十人左右,學生們一般不會吃太好,大概每日也就一千文的樣子,折算下來也才一兩銀子,而福來客棧要養活七口人,乾菜米飯都是過去庫存了太久,免費送的,各種開支算下來這點錢充其量只是為了糊個口,根本就賺不了的。
之前若不是張武逼的狠了,劉杏兒才不願做那不賺錢的買賣,她向來就是要麼不做,要麼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她腦子裡百轉千回想的都是賺錢的法子,只是店裡的底子實在太差,過去在石頭鎮還沒落下啥好名聲,她空有千萬個主意,也只能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的慢慢來。
有天夜裡有些空閒,蘇正弟和劉杏兒清點了這些日子的收入。賬簿連著一大盆子的銅板兒一起堆放在桌上,倆人數了好大時候,賬上也才夠十兩銀子罷了。
劉杏兒和蘇正弟將銅錢一串串碼好。
蘇正弟說:“明日咱們把這錢拿去典當行換成銀子存起來,這一大袋銅錢帶在身上總是不方便的。”
劉杏兒麻利的將最後一個銅板串到紅繩裡頭,很用力的打上一個死結,她指了指樓上擁擠的客房。
“莫非你就打算靠著樓上幾間舊屋子討生活不成,你看你這客棧就算想多住下幾個人都住不下了。”
蘇正弟也不是不明白。
“我倒知道你那法子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可是店裡處境艱難了些,目前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劉杏兒摟著那一袋子銅錢放到蘇正弟懷裡。
“這福來客棧若是再不修整修整,恐怕財神爺住進來也是沒有辦法了。”
倆人對視了一眼,都心事重重的回了屋子。
第二日,劉杏兒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店裡在掛滿客房的情況下,依舊有十來個學生扯著店裡貼在鎮口的告示紙鬧著要住進來,蘇老爺子和蘇二花已經在客客氣氣的請人走,但是那群學生有些鑽牛角尖,帶頭鬧事的那位拍著桌子嚷嚷著。
“你們這不是黑店嘛!有你們這麼糊弄人的嘛!”
蘇三姑嚇得躲在蘇老太的身後,蘇老太罵了她一句。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躲俺身後做什麼,快去後廚喊你大姐來幫忙!”
蘇三姑這才慌慌張張的往後廚跑,見著蘇花姑就直接摔了一跤。
她有些語無倫次:“大堂……學生鬧起來……鬧起來了!”
在後廚生火的蘇花姑聽到這番話有些竊喜,她這些日子被劉杏兒的風頭壓的透不過氣,總想著要找個機會扳回一局,趁著這會蘇正弟與劉杏兒都外出了,好不容易逮著了一個在大夥兒面前表現的機會。
她拿著砍柴刀風風火火的衝到了大堂,指著那學生鼻子罵。
“你這小臭崽子,你說誰家是黑店呢!”
帶頭的那位哥兒眼睛瞪的大大的,顫顫的指著蘇花姑手裡的砍刀,有些激動。
“這刀都拿上來了,你還說你們這家不是黑店!”
劉杏兒和蘇正弟剛從鎮口撕了一部分店裡的告示,回來就撞進了這一幕。
劉杏兒慌忙衝上去攔下蘇花姑的刀,又急又惱的湊近她的腦袋,低聲問:“大姑姐,你拿著刀不到後廚砍柴,你跑到大堂來做什麼。”
轉身又笑呵呵的同那群學生說:“大家不要急,我們福來客棧既開著門打出這告示,必然是……”
蘇花姑被劉杏兒攔在身後,她滿腦子都想著怎麼出風頭,心裡很不服氣。
她忿忿不平的在後頭罵著劉杏兒。
“你少給嬉皮笑臉的在俺爹俺弟面前耍滑頭了,你在這群窮學生面前點頭哈腰的不就是為了出頭嘛!俺今天偏偏不要你得逞!”
她衝到劉杏兒跟前來,繼續揮起砍刀喊著:“剛剛是誰說咱家是黑店的,趕緊的給俺……唔唔唔”
蘇花姑瞪著眼睛滿眼的不甘心,硬生生的被蘇老爺子和蘇正弟捂著嘴拖進了柴房鎖起來。
她踹著門,怒吼:“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俺,你們都要被那妖精給矇住眼睛了!”
蘇老爺子也很無奈,心裡多少有些愧疚:“花姑,現在外頭亂的很,你到這屋裡頭好好冷靜冷靜,等這事解決了,爹就會放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