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是個按規矩辦事的性情中人,雖仗勢欺人卻也行俠仗義,絕不對老弱婦孺動手,他冷著臉動了動腿,企圖甩開蘇老太,蘇老太抱著他的腿更用勁了。
張武惡狠狠的說道:“老太太!是你們壞了我張武的規矩在先!你撒潑打滾兒對俺可沒用!何況這刀劍無眼!若是真傷了蘇家的獨苗!俺張武可不負責!”
說完,他身邊的倆個小弟生拉硬拽的將她拖到了一邊,場面一度混亂,劉杏兒焦急的望向蘇正弟,他目光炯炯,絲毫沒有畏懼。
劉杏兒過去就不是個袖手旁觀的人,一時衝動下挺身站了出來。
“不就是十幾兩碎銀子嘛!誰說咱們交不起的。”
蘇家人都驚住了。
福來客棧這一年來一直是入不敷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別說是保護費,吃喝用度都成了問題。
這劉杏兒是發的什麼瘋!還是她平日裡有些啥私藏?
蘇家人一陣猜忌。
張武饒有興趣的打量她,意味不明的笑。
“喲,這不是蘇家的娘子嗎?就這身段果然和外頭傳的一模一樣,看來蘇家娘子靠這姿色給福來客棧賺了不少銀子啊,原來蘇家的小金庫在娘子這裡呢。”
大堂的男人們一陣鬨笑,蘇正弟狠狠的瞪著張武,一拳打下了張武的刀。
“你信不信我今天要你爬著出去!”
張武齜牙咧嘴的正要發怒,劉杏兒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攔在蘇正弟面前不慌不忙的說:“大哥,今日我們福來客棧定是拿不出銀子來的,但是我相信大哥是行俠仗義之人,絕對不想搞得兩敗俱傷,所以你看這樣成不成,你給我福來客棧寬限十日,十日之後咱們的保護費雙倍奉上。”
蘇老太瞪著大眼睛,驚呼:“賤人,你是瘋了!”
蘇正弟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劉杏兒。
眼前這個神色堅定,不卑不亢的女子還是他的平日裡柔柔弱弱的妻子嗎?
張武倒是迎過她的目光,冷笑:“你一個婦人說的話,能作數嗎?”
蘇花姑氣急敗壞的站出來喊:“她就是我們蘇家買回來的,她能說的上什麼話!”
倒是蘇老爺子發話了:“既然我家杏說行!就一定能行!杏你去準備筆墨紙硯,讓正弟給張武大哥立個字據吧!”
張武這才收起刀子淡淡說著:“既然蘇老爺子都發話了,那我們就十日之後再會吧!”
劉杏兒和蘇正弟對視了一眼,就喜笑顏開的去拿紙筆了,等雙方細細核對好字據,也就客氣道別了。
只是張武前腳剛走,蘇老爺子就跟一家人冷靜的說:“咱們福來客棧算是走到頭了!你們姐弟四個願意留的就留,想走的就走吧,咱蘇家的子孫不能都吊死在福來客棧這一棵樹上。”
蘇老太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痛哭起來:“老天爺啊!你怎麼不把俺的命拿走啊!要不是這敗家娘們誇下海口,俺們蘇家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蘇花姑也趁勢抹了把眼淚:“娘,我們三姐妹還沒有嫁人呢,你叫我們三姐妹以後怎麼辦啊!”
劉杏兒一怔,這蘇家又是鬧的哪一齣,正疑惑著,蘇老爺冷靜說道:“杏兒,你不用過份自責,我知道你今天這麼說是為了替大家解圍,我們蘇家不會怪你的。”
敢情!這群人都以為她劉杏兒在胡言亂語。
劉杏兒有些不服氣,她是那麼不服輸的一個人,過去可是酒店管理專業的佼佼者,曾經去國外很多高階的酒店實踐而受過不少青睞,甚至為她大學時所就讀的商學院冠名了各種嘉獎,不過讓一個破破爛爛的客棧起死回生而已,對於她這個海歸女子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劉杏兒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轉身揹著蘇家人,十分堅定的說:“我劉杏兒說行就一定能行!你們願意當逃兵那是你們的事,我是不會離開福來客棧的!”
站在一旁的蘇正弟覺得眼前的劉杏兒越來越陌生了,從她伸手打過蘇花姑那一巴掌,他就覺得她像另外一個人似的,可是如果說她是一個陌生人,分明她就是他的妻子,就這樣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他微微的皺著眉,從劉杏兒的身後輕輕拍過她的肩,低聲問:“杏兒……你今天是怎麼了?”
劉杏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世界的人,她的靈魂寄託在這副身體上,本身就是不科學而玄幻的事,突然性的性情大變怎麼不讓身邊的人起疑心,她這才想到,自己要想長長久久的活在這個世界,她應該適應這裡的一切,而不是做一些過份另類的事情太引人關注,自己應該低調收斂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