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賤蹄子說的是什麼話,按你這話說的,意思是我這個當姐的指使你做的不成!”
蘇三花下意識的往身後退了幾步,嘟嘟囔囔的說著:“大姐,你可不能過河拆橋,把自己做的事撇的一乾二淨,要俺來背這個鍋.”
......
屋子裡一陣吵吵鬧鬧,蘇正弟搖了搖頭,定定的看向劉杏兒,然後拉著她的手:“杏,我們走.”
劉杏兒原本在沾沾自喜的看熱鬧,卻被蘇正弟拉住了手,她是第一次被男人牽住手,手像被什麼燙著了似的往後縮,蘇正弟意識到她的逃避,緊緊拽住她的手更用力了.
走出了房門,蘇正弟這才放開她的手:“你嫁給我蘇正弟為妻,為我吃苦耐勞孝順父母,至少在這個家裡我不能讓你受了冤屈。”
劉杏兒心中暗想.
這蘇正弟倒是個品行端正的男子,只是可憐了那原主無福消受這份情誼,直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嫁到蘇家對夫君忠貞,對長輩孝順,對姐姐們恭敬,在這間破舊不堪的福來客棧給蘇家當牛做馬,怎麼就落下來這樣一個名聲.
在古代,想要毀掉一個已婚婦人就只需要毀掉她的名節.
蘇家三姐妹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捍衛各自在家中的地位而四處造謠逼死自家的弟妹,這樣的說法很難讓現在的劉杏兒服氣.
二十八歲的劉杏兒在心裡長長的嘆了口氣,暗下決心,一定要替原主這個十八歲的可憐小姑娘討要一個公道!
客棧裡,松木制的樓梯僅容得下倆個人,破破爛爛的還有些搖搖欲墜,引起了劉杏兒的注意.
再望去,樓上樓下統共也就四百平的樣子,客房大概也就六七間,大門歪歪扭扭,全靠幾塊硬石頭強撐著才沒有倒下,屋頂上的黑瓦也是不齊全的,牆上還有蜘蛛網,劉杏兒看著福來客棧這幅光景,吃驚不已.
就這樣的地方,也能開門做生意不成?
劉杏兒萬萬沒想到!
此時,一個凶神惡煞的中年男子,眼睛瞪的大大的,留著又黑又長的絡腮鬍子,肩上扛著一把鋒利的大砍刀,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小弟,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客棧,怒嚎了一聲:“掌櫃的!還不快出來接待你大爺!”
劉杏兒站在樓上,扶著欄杆,倒吸了一口冷氣.
居然還真來了客人!
只是劉杏兒不知道,大堂站著的這幾位可是不速之客,領頭的正是石頭鎮上的黑大佬張武,他們既不是來打尖的也不是來住店的,而是來按例收保護費的.
蘇正弟拳頭緊握,皺著眉頭正要下樓,蘇正弟的父親蘇成廣蘇掌櫃先他一步到了張武面前.
蘇掌櫃一頭白髮高高的束著,眼尾處長長的皺紋像一條條裂痕似的,在張武面前恭著身子賣著笑:“張老大,你看看我們這客棧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你發發善心,就再寬恕寬恕我們一段時間,你看成不?”
張武起初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俺已經夠仁義了,算下來也寬恕你們一年有餘了,每個月才一兩二的保護費你們福來客棧居然都交不出來?那你們開什麼店!”
又沉默了一會,等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他肩上的砍刀“嘭”的一聲落到了桌上,震的桌上的茶壺都翻了,嚇得蘇老爺子一個冷顫,險些沒有站穩.
蘇正弟再也忍不住,很快下了樓,劉杏兒自然不敢置身事外,一路尾隨。
張武一見到蘇正弟,滿意的笑了一聲:“這才對嘛!把一個老爺子推出來頂事,那是要被人笑話的!”
正說著,單手提起砍刀架到了蘇正弟的脖子上面,極不屑的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石頭鎮上沒有人不知道我張武的規矩,要麼交錢,要麼就砸店!”
蘇正弟意味不明的冷笑著:“砸店?你倒是砸砸看!”
劉杏兒的內心再如何強大,終究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她的手心急的都快捏出水來,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一籌莫展.
她可不想自己初來乍到的,就成了寡婦.
正想著,蘇正弟的母親劉大英“噗通”一聲就滾到了張武的腳下,抱著張武的腿潑皮無賴的嚎起來:“潑皮強盜啊!收了俺蘇家這麼多年的保護費,如今反倒要來砸我們蘇家的店了!天爺啊!”
劉杏兒心中忍不住歎服.
蘇老太太這罵街的勁頭可一點也不遜色於那些公交車上搶座的老太太們,感情蘇花姑那潑辣勁是得了她親孃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