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緋咳得昏天黑地,眼前倏然出現一隻裝牛奶的杯子,她趕緊接過一口悶掉,然後放下筷子,對羅姨和鍾時暮說了句:“吃飽了。”
羅姨驚訝:“今天吃這麼少嗎?”
宋緋站起來,赧然地點了點頭,心裡又在想,可不是她願意浪費糧食,但再這麼被鍾時暮看下去,她遲早得瘋。
於是,宋緋決定去客廳緩緩,不過剛邁開步子,卻聽手邊叮叮噹噹一頓響,看過去,竟是鍾時暮將她剩了一大半的盤子挪到自己面前。
面對她的驚訝,他反而十分平常道:“浪費。”
然後,低頭開始消滅餘下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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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從開始就詭異至極。
等到出門前,宋緋被鍾時暮捉住手,一路拉著往地下停車場拖去。
能讓堂堂市光總裁在工作日早上甘願當司機,恐怕只有鐘太太本人才有這個福氣。可真落到頭上了,宋緋卻膽戰心驚,車開一路便捂一路胸口,直到在西木巷口停穩了才敢喘出口氣,拉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等等。”靠近駕駛座的手卻被一把摁住。
宋緋心又抖了抖,垂著眼轉過去。
鍾時暮看她這樣子,沒說話,伸手勾起她下巴,探身過去印上一吻。
吻來得猝不及防,裹挾著空氣一同捲進她口腔,像是懲罰早上未完的序曲。宋緋下意識想推開他,可落單的手剛抬起,就被直衝天靈蓋的浪花打得一個哆嗦,手當即軟軟地捶到對面肩上。
好久,鍾時暮才鬆開她。
“走吧。”他說。
走去哪裡?
宋緋神思遊離地發著愣,直到唇上被人用手不輕不重的擦過去。
“還想要?”他笑笑,盯著她紅腫又晶瑩的唇,目光似狼。
宋緋頓時驚出了汗,趕緊彆著手推開車門,就這樣面對著他退到外面,然後轉身就想跑。
可剛跑出幾步,卻聽身後又漫不經心地叫了聲:“緋緋。”
“放我走好不好。”宋緋欲哭無淚,僵著身子轉回去,眼前卻豎起一個食盒:“紀深的早飯,你忘了。”
她呆了呆。
而那張臉從食盒邊探出來,意味深長地笑:“不急,還有晚上。”
宋緋火急火燎地跑進“汀蘭”,紀深站起來正要說話,就被她塞了個滿懷的食盒。
“早餐,吃吧。”說完,低頭就往樓上竄。
紀深懵圈了,直到宋緋在樓上重重剁了幾下叫,才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可這個早晨,不是與之前無數個造成,一模一樣嗎?
於是,當任雨瀾進門時,看到的就是紀深低眉耷眼苦苦思索的樣子,見問不出原因,她只好一路喚著宋緋一路到樓上,結果剛踩上二樓,就見宋緋坐在榻榻米上,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緋緋?”
隔得近了,宋緋終於聽見,緩緩回頭。
窗外枝椏隱有綠意,而她的臉,卻彷彿入春一般的面若桃花。
任雨瀾沉默片刻,才呆道:“你昨天晚上,和鍾時暮……”
話不用說完,只消雙手比個動作,就能令對面的桃花頓時化為火燒雲。
而市光那邊,鍾時暮的心情也是顯而易見的美妙,甚至在鄒利文匯報方林一案時,面對唐斯涵毫無把柄留下的現狀,也不曾有所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