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頭頂聲音似在隱忍。
宋緋頓了一下,笑起來:“我知道。”
說話間,與他再無任何距離的阻攔。
陵州的夜很冷,可屋裡卻分外灼熱。
臥室的窗簾早已闔上,他們便像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以一種誰也不肯認輸的方式,拼命撕扯對方,直到攻城略地,繳械投降。
有人曾說,這是通向內心最有效的方法。
而餘韻過後,他們額頭相抵,分不清是誰的氣息更紊亂,亦或,由誰率先張開了最柔軟的疆域。
宋緋一覺醒來,已經天光大亮。
她動了動身子,渾身像被碾壓過一樣的疼,昨夜種種頓時走馬觀花地閃現。她頓時心中不平,可當再看向身側那個正在熟睡的男人,視線從他的胸膛無所顧忌地向上挪動,卻又一下子釋然。
鍾時暮肩上,有一個明顯的牙印。
宋緋還記自己昨夜哭得有多狠,他卻越發興致高昂,完全無視了她的討饒,她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便掰著他肩頭狠狠咬下去。
現在回想起來,宋緋還能感覺到唇齒間那隱隱的血腥味在飄散,可鍾時暮彷彿感覺不到痛,甚至低聲笑出了聲。
“就這麼點本事?”
接著,他狠狠摁住她的腰,潮水翻湧,她在其間浮浮沉沉,再也無法掙脫他的囚牢。
想到這裡,宋緋臉頰泛起紅暈,忍不住往鍾時暮懷裡鑽,沒注意到眼前喉嚨微微嚥了下。
她剛找好位置,正要舒舒服服地閉上眼,腰上卻突然被撓,她沒忍住地笑了聲,抬起頭,正與鍾時暮溫柔的眼睛撞上。
“醒了?”他聲音低沉,令宋緋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同樣醇厚的嗓音。
她不自覺地動了下腿,沒想到直接蹭過他最敏感的地方,頓時對方輕嘶一聲,胳膊鐵一般地將她箍得很緊。
“昨晚還沒夠?”他危險地勾起嘴角。
可宋緋反而鎮定了,面色如常地回她:“你還有力氣?”
手沿著她的腰線緩緩遊移,宋緋頓了頓,突然自己先迎上一個吻,柔和溫軟,徐徐漸進,卻又在對方氣息陡然紊亂之際,一下子抽離了身心。
“鍾先生,該起床了。”宋緋跳下床,愉快地瞧著面色不虞的男人,“我先去洗漱哦。”
說完,噠噠噠地跑去外面。
可樂極生悲無外如是,宋緋忘了羅姨每天這時候都會來文苑,剛蹦躂到走道,就聽大門咔噠一聲,便與邁步進來的羅姨撞個正著。
宋緋僵住了。
羅姨也僵住了。
羅姨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宋緋,禮貌地笑:“太太,早啊。”
宋緋不敢深究她眼裡的意思,欲蓋彌彰:“剛想去看看天氣呢。”
羅姨假裝沒注意她脖頸上顯而易見的紅痕:“今天升溫了幾度,也有太陽。”
宋緋乾巴巴一笑,點著頭就要往自己房間溜,可身後突然腳步漸近,然後便聽鍾時暮道:“怎麼還不去洗漱?等我嗎?”
她頓時炸毛一樣地跳了腳,眼前,男人一身鬆垮垮的睡袍,靠著門挑眉輕笑,散發出無處不在的曖昧旖旎。羅姨自然有所感知,再看向宋緋時,眼裡多了些可被稱之為慈愛的溫暖。
可宋緋卻捂住臉,撒開腳丫子落荒而逃。
到了早飯,宋緋照樣吃得磕磕絆絆。
其實,她昨晚體力消耗得不少,本該胃口極佳,卻架不住鍾時暮時不時的注視,不出意外地梗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