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鍾時暮低頭盯著她。
黑暗裡,他同樣看不清她的臉,卻不難想象她咬牙切齒的模樣。
那樣的宋緋是久違的,她憤怒、痛恨,把對他的情緒全擺在臉上,好像只要再進一步,就能將他生吞活剝……
不,倒也不會。
鍾時暮微微出神。他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忍耐,不得不說,究竟是又一起生活過了這麼些時間,有些習以為常的事,竟也可以慢慢改變。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笑了笑。
宋緋聽到了笑聲。
她睜大眼睛,手不自知地攢成拳:“所以,你還是選擇不說。”
“在沒有確定你是否能承受得了之前。”
“你在小瞧我。”
“不,我只是想要萬無一失。”
而“萬無一失”這個詞就很值得回味。宋緋打心眼裡覺得,要不是當初真的發生了什麼難以言喻的事,他又怎麼會用這種詞語來回絕呢?
仔細一想,唐斯涵似乎還好了點,至少雲山霧罩的時候,還願意給點有內容的資訊,雖然到最後也是隻能由她這個當事人猜測揣摩。
於是,她短促地笑了聲,不過聽上去沒什麼感情色彩:“你們一個個的還真是……自以為是。”
男人與女人的區別就在這裡。
男人總以為他們天生就要承擔一切,也大多小瞧女人的承受能力,殊不知,唯有隱瞞與遮掩最令她們切齒痛恨。
第二天,宋緋由紀深接著,去醫院探望秦禮。
秦禮要在醫院多觀察幾天,因此到病房外時,宋緋與前來探望的祝橋正巧碰見。祝橋對她道了聲早,目光掃向她身後的紀深,然後又迅速看回來。
“秦禮怎麼樣?”
祝橋道:“身體上沒大問題,就是心裡面……”
宋緋點頭:“我明白。”
她說著就要往病房裡走,卻聽耳邊淡淡飄過一句:“我在停車場等你。”
腳下一頓,再回頭時,祝橋已經走遠了。
如鍾時暮所言,秦禮對自己的受傷也堅稱是意外,並對宋緋不住地致歉。宋緋心裡想著祝橋的話,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鐘太太,你不要生氣……”
嗯?
宋緋疑惑地看過去,秦禮一張臉怯怯的,眼中晶瑩一片,看起來似乎快要哭出來。她只好又是一番安慰,順帶旁敲側擊,可秦禮什麼有效訊息都給不出來,聽得她真是一陣頭痛。
還是得看祝橋。
告別秦禮,宋緋和紀深去往地下停車場。
因為她顯懷的關係,紀深刻意放慢腳步,與她一路持平地緩緩走著。宋緋不露聲色,等進入停車場走幾步後,突然扶著腰慢慢落後,接著便站住了:“我……有點不舒服。”
紀深嚇了一跳:“緋姐你別動。”看書閣
見他一副要抱自己上樓去看醫生的架勢,宋緋哭笑不得,趕緊叫停他道:“我得去趟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