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中午,餐廳裡多是上班族聚在一起,吵吵嚷嚷。
倪潔琳走進去就皺了眉,折回到門邊撥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她說了幾句,然後結束通話對宋緋道:“我們上樓。”
看起來自是有她的渠道。
宋緋點頭,沒多問。
樓上自然安靜不少,連帶茶水和餐品彷彿都與樓下不是同一世界。
宋緋雙手握住茶杯,眼前嫋嫋熱氣,看得她不由入了神,卻冷不丁聽對面道:“一小時時間,我們抓緊。”
也是,她的賽程結束,可其他人卻並沒有結束。
宋緋抬起頭:“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討厭我。”
倪潔琳沒想到她開口是這句話,嗤了聲:“現在還重要嗎?”
“對我而言很重要。”宋緋說,“因為,很少有人像你這樣表示過你對我的態度。”
倪潔琳沉默了。她慢慢端起茶喝了口,又以同樣的速度放下,噹的一聲,敲進了宋緋心裡。
“他知道你想知道嗎?”
“他不知道。”
倪潔琳勾起唇,眼裡卻沒什麼溫度:“那你還要問我?”
宋緋太清楚她的言外之意了——假如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照現在這樣子活下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可人總是不知足的,尤其是在她與鍾時暮現在裹足不前的關係上,也許進擊一點,還能得到點痛快的答案。
宋緋不由微微垂頭,卻聽對面又道:“你懷孕了。”
“……是。”
她又一次看向倪潔琳,而眼前,倪潔琳的冷淡似乎消散稍許,取而代之的,竟是從未在她臉上看過的唏噓感慨等等神情。
閃爍不定,不一而足。
倪潔琳第一次見宋緋,就是在阿姆斯特丹,如宋緋所想那樣,她極為討厭宋緋,而原因只有一個,鍾時暮愛她愛得發瘋。
“我知道你不愛他,可不愛就不愛了,又綁著他,實在叫人生氣。”倪潔琳淡淡說著,剝離了當時的情緒,反而讓宋緋深深感覺到是自己不對。
“我應該……不能走。”她忍不住說。
倪潔琳看她:“不,你有機會,但你拒絕了。”
宋緋瞳孔一縮,不可置通道:“真的?”
她哼了聲:“我有什麼好騙你的?我記得那時你還說過——”頓了頓,緩緩吐出六個字,“打死都不會走。”
宋緋震驚了:“你還記得……我是什麼時候說的這句話嗎?”
倪潔琳告訴了她時間。
一小時很快結束,倪潔琳先行離開,宋緋卻久久坐在原地。
手機響起,她看了眼螢幕,是任雨瀾,接通後,那邊火急火燎地問:“你人呢?”
宋緋報了地址。
“等著,利文去接你了。”
“不用了。”
任雨瀾氣不打一處來:“你以為鍾時暮派他來做什麼?當然是將功贖罪啊。好了,我掛了。”
不過一會,鄒利文準時到場。
宋緋不會在這種事上為難人,順順利利地上了車,可等車開出去一段路,她突然問:“你跟著鍾時暮多久了?”
“從鍾總回國開始。”
那就是之前沒有了。巴山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