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鍾時暮要隨鍾衍麟去書房談事,宋緋本想先走,又被他用眼神勸阻住,不得已,只好與被同樣留在客廳的鐘文珊面相覷。
旁支長輩已經走了,宋緋聽他們離開時候的話,應該在自己來老宅之前,就與鍾時暮他們聊過很長時間。
難怪吃飯時對鍾時暮那樣懟鍾正澤沒反應……
不過,鍾時暮與鍾正澤,他們又出什麼問題了?
宋緋忍不住看向鍾文珊。
鍾文珊自從西雅圖那件事後,就再也沒在宋緋眼前露過面,現在乍一見了,說不清是哪裡彆扭,反正宋緋坐了大約十分鐘,鍾文珊連一個音節都沒有蹦出聲。
實在很不像她的風格。
宋緋也不是一定需要鍾文珊再像以前那樣與她不對付,不過想到餐桌上鍾時暮對鍾正澤毫不掩飾的刀光劍影,心裡又免不了好奇。
這樣一想便難免想得深入,宋緋下意識地去看鐘文珊,也巧,正撞進一雙聚精會神的眼裡,然後眼睛的主人倏然一驚,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挪開視線。
可惜晚了。
“你怎麼了?”宋緋笑了笑,“按理說,咱們之前緣分可不淺,怎麼一來這兒裡,又回到原點了?”
鍾文珊低頭扣著手,指尖點來點去,沒說話。
宋緋往周圍瞧,客廳大敞著門,裡外空蕩蕩的,倒是個談話的好機會。
“我看你今天都不說話,有些不習慣。”她往鍾文珊的方向湊近,同時壓低聲音,“鍾文珊,之前在西雅圖——”
“我不知道!”鍾文珊卻脫口而出,同時受驚似的往邊上挪,但瞬間感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動作,以一種略顯尷尬的姿態對著宋緋。
這哪裡像不知道的樣子?
於是,宋緋又笑了笑,一條胳膊隨意搭著膝蓋,手腕在半空有節奏地晃晃悠悠:“你告訴你爸了?”
“沒有!”鍾文珊惱火。
“我怎麼記得你去酒吧問過?”
“那是因為時暮哥……”就見對面嚥了下喉嚨,“可我真的沒有說,沒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
宋緋捕捉到一絲資訊,但依然不動聲色,只嘴上道:“你該不會沒去吧?”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鍾文珊瞪眼,臉上流露出些許熟悉的不待見,“我在幫你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她還顧忌著壓低聲音,不過語氣裡確實有滿滿的不忿。
宋緋相信鍾文珊。
鍾文珊這個人,是她在這個圈子裡見過的最不會掩藏心思的人,既然鍾文珊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哦,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爸和你時暮哥,又怎麼了?”
這個問題似乎戳到了鍾文珊的肺管子,她臉色有些難看,眼睛也開始無意地四下瞟,但等了一會,當她假裝不在意地看向宋緋時,卻見宋緋依然盯著自己,心中倏然升起了逃不出的認命感。
於是,她只好也勉勉強強地湊近了宋緋,默了默,才小聲道:“鄒利文這事兒,你知道嗎?”
宋緋不過是想誆鍾文珊一程,沒料到她竟然直接爆出鄒利文的料。
這麼看來,鄒利文不但與唐斯涵有牽扯,還與鍾正澤也說不清道不明?天哪,她以前怎麼不覺得這位特助有這麼大的能耐?
不對,不是他沒有大能耐,而是她太篤定鄒利文對鍾時暮的忠誠了。
“唐斯涵你知道嗎?”宋緋又問,“你爸和他也攪和在一起?”
鍾文珊有些茫然,搖頭。
宋緋不甘心這麼就算,想了想,正要試圖從細微中喚起對方回憶,卻聽二樓突然傳來哐當一下,聲音很大很響,驚得樓下兩人同時站起來。
書房的情況確實不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