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姬忽被接回鄭國,仍然號鄭昭公。
祭足繼續扶持姬忽。只是君臣之間已經不再如從前那樣,相互有了隔閡。但又相互不可或缺。因為姬忽知道祭足的能力不可不用。姬忽對祭足只能懷戒備之心,謹慎使用。
是啊,當初立我是你祭足,逐我的也是你祭足。現在立我,來日受其他因素影響是不是還想立他人?這種心情一直影響著姬忽與祭足的關係。
祭足心裡明白,他殺了雍糾,下一步就是要弒君。這一點祭足與姬突相互心裡清楚,所以祭足與姬突已經是勢不兩立了。現在只能依靠姬忽來維繫自己在鄭國的地位,別無選擇。儘管祭足明白鄭昭公已經對他心有芥蒂,甚至內心深處已經不待見他了,但他必須一如既往地勤政。祭足在努力尋找從前,希望能與鄭昭公走得近一些,然而這深層次的糾葛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解決的。
不過祭足也明白即便如此,他姬忽的今天還是他祭足的努力的結果。所以想到這裡祭足還是打起精神、充滿信心,認真輔佐鄭昭公。
這一日,祭足在家裡設酒宴款待鄭昭公。希望能透過酒桌上的坦誠之言感化鄭昭公。鄭昭公雖然答應赴宴,而當天不僅隨身帶著貼身衛士,而且又布得防衛把守在祭足府邸周邊。這讓祭足十分尷尬。
鄭昭公的嚴加防範這分明來自對他祭足的不信任啊。
酒席間,祭足講到當年鄭莊公率兵攻伐宋國,孔父嘉帶兵攻打都城的情景。想君臣之間恢復以前的信任關係。
“當年先君將精兵強將都帶去攻打宋國。城內留守空虛,城牆上軍士寥寥無幾。當年世子和我一樣都很忐忑。”
祭足說到這裡看了看鄭昭公,接著說:“那時候我就發現世子是曠世之才,臨危不懼,從容應對,祭足從心裡敬佩啊!”
鄭昭公明白祭足為什麼重敘舊事,就是那場護城戰,讓他對祭足有了更深的印象。他想到祭足比自己成熟有經驗,緊急之時,兩人碰面,祭足幾句話就把當時心神慌亂的姬忽點透了。於是他明確了退敵之策,指揮若定了。
鄭昭公笑了。
“想當年也是祭足大人頭腦清醒,鎮定自若才影響了寡人啊。來來寡人敬愛卿一杯,愛卿是我鄭國兩代元老,姬忽有今天全憑愛卿匡扶。愛卿為鄭國立下汗馬功勞,也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啊。”
兩人碰杯,然後一飲而盡。祭足再舉杯已經是滿臉淚水了。
“國君如此胸懷,祭足將感激不盡,有些事情祭足實在是身不由己啊,國君可以理解?”
鄭昭公被祭足的淚水所感動,眼窩也溼潤了。
“當然理解,你我君臣一場彼此也是相互知根知底。從今天起,卿可放心勤政,寡人也當全力效忠國事,目前鄭國環境險惡,姬突還在蔡國活動企圖復辟,宋國、蔡國、陳國等周邊國家仍虎視眈眈,鄭國將如何應付,卿可有主見?”
此一刻也算祭足撫平了鄭昭公的內心隔閡。兩人重又進入共理國事的境界。
兩人正飲酒間,有人來報:姬突率人偷襲櫟邑,殺死櫟邑邑宰檀伯,並佔據了櫟邑。
於是兩個人轉而商議攻打櫟邑的事了。
此一時的鄭國出現了兩大陣營,一是祭足迎回了鄭昭公,以鄭昭公為首的鄭國主流派;二是由於鄭厲公有宋國的支援,和以宋國為核心的幾個諸侯也隨之支援鄭厲公,鄭厲公在位期間與魯國修好,仍有魯國的支援的背景。再加上鄭厲公佔據了櫟邑,有些原來支援鄭厲公的人也紛紛投奔,使得鄭國進入了非常時期。即便是鄭國朝政內部也難辨是否真心輔佐。
這一年在祭足的策劃下,鄭昭公正準備掃平櫟邑鄭厲公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