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他做了太多的壞事,可也養育了他二十年有餘。他搖了搖頭,說道:“不怪!”
蝶衣聽著他的話,流出了眼淚,那一句不怪,足夠讓她解脫,她嘴唇打顫,卻仍然想要將話說完:“你以前,愛過一個女人,你叫她小魚兒,是那個人的女兒,你當時將她帶回了連空山,我不同意,便讓你們喝了斷情泉,你的頭髮,也因此一夜變白,這件事,你可怪我?”
“女人?那個人的女兒?”孟子深疑惑,他是覺得心中少了什麼,卻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愛過一個女人。那麼,那個她深愛的女人還愛他麼?
蝶衣還想說什麼,卻已經快要支撐不住,於是從懷中拿出一瓶藥,遞給他說道:“這是醉紅顏的解藥,你拿去給那個叫清歡的女子吧!”
說完她苦笑一聲又說道:“我對那個人的恨意,都加諸於他的三個女兒身上。我做的所有錯事,此生怕是難以贖罪,死後也是要下地獄的!”
她握著他的手,攥的很緊,彷彿沒了他的支撐,她便消失殆盡了一般,“秋梅,她並不是被拋棄了,是我將她帶到了南越,那個人,即便秋梅是個殘兒,他都不肯放棄的!那個人,一生護內,愛憎分明,他怕是恨我入骨,此生我與他無緣,便留到來生……”
孟子深握著她的手,直到她說完了所有的話,那個一生驕傲的女人,終於鬆開了手,沉沉的睡去。
事情的原委便是如此,他忽略了自己失憶的那一段,剩下的全都告訴了眾人。
清歡和秋梅心情沉重。清歡曾經因為她,而失去了很多,可是如今聽到她已經逝去的訊息,卻怎麼都無法再恨她。
秋梅知道自己並不是被父母拋棄,心中已經是難以言表的感動,原來她並不是一個棄兒,原來她的父皇是如此的愛她。
“其實,她並不是一個壞女人,只是因為錯愛而誤了一生。”清歡淡淡的說道,“如果她壞,她便不會將孟子深養大,如果她壞,她便不會治了秋梅的腿,如果她壞,她完全可以將醉紅顏的解藥帶入土中或者銷燬,讓所有人都找不到……”
秋梅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在過去的二十年裡,蝶衣對她並不壞,甚至還會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為她出頭。
孟子深不置可否,他拿出珠釵,說道:“蝶衣她,一生都在追隨你們的父皇,這珠釵是你父皇送給她的,你們便將它帶回去,給你的父皇吧!也算是圓了蝶衣一個願望!”
清歡接過那支五朵梅花的珠釵,心裡五味雜陳。痴心的女子不少,可是這般癲狂的著實不多。即便站在她的立場上,她不能將珠釵拿回去給父皇。可是想到蝶衣的痴情,她便不能不圓了她的夢。
孟子深站起來說道:“既然我東西都送到了,過兩日,我便要離開了,如今萬花飄香正是群龍無首,還需要我回去掌控大局。對了,醉紅顏的解藥,一個時辰服用一粒,吃三日,毒方可解。”
清歡點了點頭,表示聽明白了。
孟子深便行禮離去。其實,他心中還有一件事情。斷情泉的解藥,他也在蝶衣的遺物中找到。
那個被他遺忘的女子,他終於記起,她騙他叫小魚兒,可是他知道了,她竟是北青的公主!
他之所以與她相遇,是因為南越和東璃的戰爭,萬花飄香曾經被東璃僱傭,去殺害某個皇子。他便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她。
只是她心有所屬,而他卻,一廂情願……
往事不堪回首,只不過,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遇到那個女子……
……
清塵宮內……
李初雲端著茶水,一副悠閒的樣子。前幾日,她給父親送了書信,她便不用擔心父親會與柳家勾結。
“貴人,貴人!”婉荷匆匆進來。
“什麼事?”李初雲放下茶水。
“回貴人,老爺來信了!”婉荷高興的說道。
“是麼?快來拿給我看看!”李初雲心情愉悅,看來父親做好了打算。
李初雲接過信,迫不及待的開啟,只是看到那裡面的內容,竟然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這可真的是父親寫的?”李初雲拿著信的手抖著,似是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