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事吧!”清歡看到他甚是驚訝,畢竟那日離開了連空山,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有人說他受了傷,被蝶衣禁足,也有人說他早已被蝶衣處死。她曾因為自己害了他而內疚不已,沒想到今日還能看到他!
“我當然沒事,而且,我還給你帶了一個不錯的禮物!”孟子深高深莫測的看著她,非常滿意她一臉疑惑的表情
他駕馬輕輕後退了一步,他身後的男子便一覽無餘出現在清歡的視線之內。清歡的表情由開始的疑惑,變成驚詫,再變成驚喜,最後變成淚流滿面。
那個在深夜都會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個她以為她此生再也見不到的,那個她要還一筆生死債的人,此時就在她的面前。
依舊是一身青衫,寥寥幾筆便可勾勒的乾淨的男子。他在馬上微微一笑,“清歡,我回來了!”
清歡唇角顫抖,怎麼都說不出一句話。那男子翻身下馬,將她擁入懷中,激動的說道:“別哭了,真的是我,是我回來了!”
“良權!”清歡叫出他的名字。
“嗯,是我!”他回道。
此時清歡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出聲。感謝上蒼,讓她此生還能再遇到良權。讓她不至於內疚一生,惴惴不安。
他活著,她便可以報了他救她的恩。也便可以不留遺憾。
清歡覺得自己這樣被他抱著不合禮數,於是鬆開他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蘇瀛告訴她,良權的屍首找不到,已經被萬花飄香解決了。
良權懷中突然空了,有一絲絲失落,卻並未表現得太過明顯。經歷了生死,他也早已看開,有些人,不屬於自己,便永遠不屬於。
自己表白過了,便也不留遺憾,只要清歡幸福就好。
孟子深聽到清歡這樣問,捋了捋自己白色的頭髮,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就回去說吧!”
秋梅這才說道:“對對對,外面冷,快些進府吧!”
眾人說著便一同回了薛府。
原來,那日在雨花臺,蘇瀛救走了清歡。當時良權奄奄一息,他為清歡擋了一刀,雖然孟子深那一腳,將刀踢歪了幾分,可是他仍舊傷的很重。
孟子深為他封了穴位,又將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由幾個值得信任的心腹看守。
蝶衣知道了之後,卻已經找不到良權的下落,一怒之下,便將孟子深壓入大牢。他清楚的記得,那個養了他半生的女人,面目猙獰,一臉失望。
他無法出去救良權,此時妙琴幫了他。在他壓入大牢不久,妙琴也被關了進去。她偷偷帶了些藥物,還偷了天牢的鑰匙。
他逃出連空山,為良權救治。用了不少良藥,才終於將他救回。
可是半月前,蝶衣卻急急將他召回,說是蝶衣已經活不久,讓堂主孟子深回去接替位子。
孟子深以為是蝶衣的計謀,可是來的人越來越多,有甚者,更是跪下來求他回去,他便覺得事情多有嚴重,畢竟他從小便被蝶衣養大,就算是養育之恩,他也是該回去看一眼的!
他早已做好準備,萬一蝶衣真要殺他滅口,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蝶衣真的病危了。
那個驕傲了一世的女子,在軟榻上奄奄一息,已經瘦骨嶙峋的手,握著孟子深,眼裡滿是淚水。
她說,“我執著了一輩子,想著如何報復那個男人,想著如何讓他妻離子散,到頭來,卻失了自己的大好年華,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你是我養了一輩子的孩子,我知道我對你苛刻,可是你能不能,在最後幫我做一件事情?”
人之將死,心中必然有太多的遺憾。孟子深不忍拒絕,便點頭答應。
蝶衣欣慰的笑笑,還好,孟子深還願意幫她,她從首飾盒中拿出一支珠釵,正是她平日裡帶的那梅花簪:“子深,這支珠釵,是那個人送我的,你且替我還了吧。我執著了這麼多年,也該放下了!”
她將珠釵放在孟子深手裡,虛弱的笑笑:“我對你不好,總是讓你做些壞事,違背了你的意願,你可,還怪我?”
此時,再多的怨恨也消失殆盡。孟子深知道,她不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她也會在深夜,獨自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