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劑有傷害嗎?”他緩緩開口問道,他不是不關心她的身體,而是在用最好的方式保護著她。
“沒有,澈少你放心。”孟醫生的語氣中也有這些不忍。
就在這時推門聲打破了這陣平靜,杜馨穿著白色衣袍走了進來,看著安語汐深陷的眼眶邊還噙著淚,她慢慢走到床邊,拿起紙巾幫她將淚擦乾,目光最終定格在她的小腹上,緩緩開口,“這樣做真的是你的初衷嗎?喪子之痛她承受得住嗎?”
“她的身子受不住了,這個孩子對她而言負擔太重。”說著他的眼神就愈加深邃,好像在極力控制著什麼。
杜馨慢慢幫她蓋好被子,站起身來,眼角的愧疚和不忍愈加明顯,“如果是負擔也是愛的負擔,澈,老師,我和她同是女人,我能懂她的心情,竟然不方便讓她看到我,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同行了,你們先回美國吧,我走了蘇煜哲反而會起疑心,我先回去了。”
說完杜馨就快步走出了病房,一走出病房她就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醫袍,以前她的夢想是成了一名醫生,救死扶傷,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傷害以為母親,就算是為了她好,她的心中也浮起陣陣自責。
月痕,莫梓嫣在臥室看著手中那張簽有風軒宇名字的空支票,臉色一片陰沉,眸子中透著一道殺意恨不得將這張支票刺透。
這張支票是在女傭去打掃木屋時發現的,她隨後趕到了木屋,只見木屋中一片狼藉唯不見安語汐的身影,她拿走了支票和那部有這幾個未接電話的手機,然後派人去通知了風軒宇,至於那個女傭,也是識時務的,對於莫梓嫣所做的一切她都隻字為提,只是講述了自己來打掃木屋卻不見安語汐的經過。
而風軒宇竟然半步都沒有走進後院,只是點頭應了聲,算是明瞭,然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安語汐失蹤了,卻沒有帶來她預計的效果。
這樣也好,安語汐走了,她過多的擔心也放下了。只是便宜了安語汐,讓她這輩子還依附上凌若澈這個人。
至少在風軒宇的眼角的厭惡太明顯,明顯到掩住她最愛的那種王者的貴氣,這也說明,在風軒宇心裡,安語汐就是那麼貪婪,攜款逃走,倒是個不錯的罪名。
現在月痕,風氏,風軒宇都是她的。
想到這她的嘴角妖嬈的勾起,像曼陀羅,空支票在她手中漸漸劃過碎片,支票碎了,風軒宇和安語汐也碎了,一切都成了過去式。
五天了,安語汐失蹤整整五天了,每天晚上月痕二樓書房的窗戶都是開著的,總有一個身影佇立在那看著遠處那棟木屋。
冷風吹動這他穿著單薄的身軀,他卻絲毫沒有關上窗戶的意思,冷風再涼,涼不過他充斥的冰冷的寒眸,他半眯著眸子射出陰寒之氣恨不得將木屋吞噬。
所有人都說她走了,他問過女傭房內沒有找到那張支票,她是攜款逃走了,他到希望是這樣的,他不怕她貪婪,他的財力足夠她貪一輩子。
他不是不著急,他在等,要是她真的帶走那張支票,一定會找地方承兌。
想到這他攥緊了拳頭,耀眼黑眸的閃爍著寒徹的目光,可是在這刻卻少了堅定。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不,是木屋照亮了他的眼睛,木屋亮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再次映在了窗戶上。
木屋裡的人的確是安語汐,她回來了,只是為了收拾東西。
她坐在床邊細心疊著自己的衣物,房間已經被收拾過了,各物歸各處,除了幾樣她的東西還放在原處外,這裡和她沒住在這之前一模一樣。
看著手中一件件疊好的衣物,還是那幾件,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必要回來,凌若澈也說了衣服會再給她買,可是她用最俗氣的理由拒絕了,她說自己戀舊。
想到這她自嘲的笑了一聲,什麼戀舊,只不過是想找個理由再回來看風軒宇一眼而已。
她輕拂著自己的小腹,眼中的歉意不減一分,孩子沒了,她和風軒宇也斷了。
她怨,她恨,孩子死了,風軒宇脫不了責任,所以她要離開了,她要放了這個她曾想一輩子貪戀的懷抱。
打完鎮定劑的第二天她就醒了,醒了之後她沒有哭鬧,出人意料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她坐在床頭含著淚一口口喝下凌若澈喂來的粥。
醫生說她的身子身虛弱,必須進行調養,否則她有可能這輩子都失去做母親的機會,就因為這一句話,她也必須養好自己的身體。
凌若澈希望她陪他回美國,那裡有最先進的技術,最好的醫療條件,不論是對她還是她的媽媽都是最好的選擇。
她答應了,但是希望在幾天後再出發,讓她先回一趟月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