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無聊的時間莫過於白天,最寂寞的時間莫過於夜晚!捱過無聊的白天,將夜,我開始在石拱橋附近出現。
時間將近夜裡八點,我便幽靈一般的藏在老韓頭家院落前的菜園裡!我怕時間再晚,我漏掉老韓頭偷偷回家的時間,所以,不能再晚了,只能早早隱藏起來,以便對付這隻狡猾的老狐狸!
秋天是天高雲淡的季節,夜晚的夜空更是晴朗一片,萬里長空烏雲,繁星璀璨,非常精緻的夜景,簡直令人沉醉!
我趴在菜地裡極度的偽裝,就連幾隻土狗從我眼前經過也沒有發現我,簡直是天衣無縫,我身子下面鋪著厚重的柴草使我在這悽悽寒夜裡非常溫暖!
暗夜寂寞,我雖然乏累卻不敢睡著,生怕一個瞌睡,看不見老韓頭回家,錯過捉住他的最佳時間,又得一連幾天見不到他的人。
寂寞不堪夜,卻又難眠,只得無聊的數著天上的星星,一顆,兩顆,三顆…………
直到數到夜裡十點,我的嘴唇終於麻木,那叫一個口乾舌燥,所以便停止了,我只好作罷!無聊的時間已被我耗去大半!時間已到夜裡十點多,離午夜還遠嗎?午夜,是老韓頭出沒的最佳時間!如果,時間再晚,我等得起,他癱瘓在床的老伴也等不起啊!再晚,他得老伴極有可能出現意外,這是我不願看到的狀況,更是老韓頭他自己不願看到的情況!
不用細想,也可以得出結論,老韓頭能把自己癱瘓在床的老伴照顧這麼些年,他是不會輕易捨棄她同甘共苦風雨一生的老伴的,有些人即便再惡,感情也是他最致命的缺點……
時間漸入午夜,我不僅瞌睡全無,而且我的目光愈發的犀利,我像一隻經驗豐富的老獵手似的,藏在深處,只為對獵物發起最致命的一擊。
午夜正酣,天上明月高懸,繁星點點,老韓頭家的院落前平靜如常,無人靠近,甚至,無人經過,但其卻並不氣餒,因為,我心底堅信,老韓頭一定會出現!從他照顧癱瘓在床的老伴十幾年的時間上來看,他是一個極重情義的人,他是不會活生生得餓死自己的老伴的!
此刻,我就是那顆老歪脖子樹,就等老韓頭那隻既狡猾又愚蠢的野兔子撞上來!
時間分秒流逝,分外煎熬,慢慢地的時間由午夜轉入凌晨,老韓頭家的院門前別說老韓頭的出現了,就是連只鬼影都沒有,如果,非要揪出一隻鬼的話,恐怕就是我了!
凌晨一點多鐘之後,老韓頭還沒有出現,我的自信心大受挫折,雖然,我堅信老韓頭今夜一定會出現,但到此時此刻也算是吊足了我的胃口,我心裡大罵,這該死的老狐狸!
時間從凌晨一點一刻轉瞬即逝,彷彿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凌晨兩點鐘,可苦守多半夜的我還是一無所獲,難道我的判斷出錯了,人家老韓頭跟他兒子韓志剛根本就是清白的,而我偏要往人家身上潑大糞!不可能啊,之前推理的言之鑿鑿,怎麼會變成現在的局面呢?這一切的一切就連我都難以接受!
後夜的天兒,格外的冷,周圍的氣溫變得極低,我不停得擦著鼻孔裡流出的清涕,一邊大罵自己犯賤,如果,早點走掉就不會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了!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師父留給我的那輛盒子車被砸得稀拉爛,我不討個說法,我是不會走得,就算想走,一時半會也是走不了了,可以說,這次是我自從跟師父出活以來損失最慘重的一次!我不把我車子的維修費掙出來,我是不會走得!
時間終於熬到凌晨三點,既冷又餓的我終於挨不住了,他麼的,老韓頭再不出現,天兒就亮了,我感覺自己就跟被人戲耍了一般!我開始推掉身上的柴草,半蹲在地上!
這時,我腦子裡多出了一個想法,是不是,老韓頭一直藏在家裡沒有出門,他家的院門從外面緊鎖,是不是用來迷惑我的假象呢!
想到這,我心頭突然溢上一絲興奮,我準備離開菜園去老韓頭院門口一探究竟,甚至翻入他家院落,瞧瞧老韓頭這隻老狐狸是不是一直藏在家中!
我起身剛想走出菜園,就看見老韓頭家的院門前人影浮動,我火眼金睛定眼一看,原來是一位鬼鬼祟祟又步幅蹣跚的老人,我頓時喜出望外,這一定是老韓頭無疑了。
為不打草驚蛇,我再次趴到在菜園裡,心裡驚歎,‘皇天不負有心人’啊,我就那麼的趴在菜地裡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老韓頭院門前的情況,老韓頭靠近他自家的院落門口的時候,下意識的摸摸院門上的門鎖,然後,又跟賊似的,東瞅瞅,西瞧瞧,生怕被人捉住似的
他瞧量一番,見周圍的環境安全,他便從自己的衣物裡找尋自家院門的鑰匙,他也許是太激動了,也許是年紀大了,行動遲緩,幾次把鑰匙拿在手中,幾次又掉落在地上,最後一次,他好像拼盡力所有的力氣,把鑰匙拿穩在手裡!他藉著月光對準鎖眼,眼見他就要開啟院門!我怎能不恰逢其時的出現在他身後呢!
“老韓頭,你終於回來了?”我說著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這晚夜裡格外的清朗!
“你怎麼還沒走呢?”老韓頭轉過身來看著狂笑的我滿臉的驚愕。
“你是不是覺得,我早就走了?”我拍拍老韓頭的肩膀說道:
“我想你一定不會這麼認為,你也不確定對不對?如果,你認為我早就走了,你就不會再這凌晨三點多鐘才出現的!”
老韓頭怒目睜睜的看著我如同一頭髮怒的老虎,卻不過是一張紙老虎而已,他並不講話,他也許到這會還不知道我有什麼意圖把!
“我說過,不揪出多年前殘忍殺害白裙子女人的變態殺手,我是不會走得!”我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聽不懂你再講什麼!”老韓頭的吐沫星子差點噴到我的臉上。
“那夜車禍發生的時候,你老人家還幫助過我們呢,你老怎麼忘得這麼快,當然,你這個年紀健忘實屬正常,我也不怪你”我目露寒光卻笑盈盈的說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時候發生的車禍,我不根本清楚!”老韓頭激動異常,直想對我大打出手似的。
“老韓頭,你就不要裝了,你心裡跟明鏡似的,比誰都清楚,為何非要裝糊塗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敢緊走吧……”
“這句話,你給我講了不下幾十遍了!”
“我是說,這兒附近經常鬧鬼兒,我不希望你一個年輕人死得不明不白!”
“鬧鬼,你是說那件白裙子嗎?我想這個事情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當年殺害她的兇手!”我目光不移老韓頭,直到能看出他內心的震顫。
“我曾經對你講過,不揪出殺害白裙子女性的兇手,就無法平息她的冤屈,無法平息她的怨氣,她就會四處作孽,殘害生靈,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我作為一個陰陽先生絕對的是義不容辭責無旁貸的維護正義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老韓頭越來越激憤。
“老人家,你千萬不要激動,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非常聰明的老人,這麼些年來,你把負責白裙子案件的刑警玩弄於股掌之中……,你雖然聰明,到頭來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什麼意思?”他打斷我的話,但並沒有影響我講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