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李鴻藻高興得手舞足蹈,三位弟子求條幅,讓恩師李鴻藻當場揮毫潑墨,每人得到五尺見長一幅楹聯,看著李鴻藻用很粗毛筆字書寫墨紙金字對聯,李國樓暗自慚愧,寫這麼大字,還能揮灑自如,筆力蒼勁,他是沒有這個本事,書寫毛筆字功力要用幾十年用功積澱,他那種蠅頭小楷,不登大雅之堂。
聽聞李國樓晚上要置辦喜酒,宴請二百多名進士喝喜酒,李鴻藻還額外送給李國樓一幅五尺畫卷,展開一瞧,是幅山水畫,李鴻藻畫作不多,他是以書法見長,難得畫畫陶冶情操,還送給李國樓一幅寫有詩作扇面,讓李國樓千恩萬謝,感激涕零,風光都讓他佔據了。
這讓旁邊陸潤庠、譚宗浚分外眼紅,恨不得從李國樓手裡搶奪過來,心裡知道恩師李鴻藻厚此薄彼,高看李國樓一籌,但李國樓機運好,正巧趕上大婚之喜,讓他們肚子裡想泛酸,也不好開口,只能等下次有機會,再作弄李國樓一回。
走過場酒宴過後,陸潤庠、譚宗浚、李國樓,一起離開李鴻藻府邸,臨走李鴻藻送至客廳門口,拱手道:“三位都是國之棟樑,為師對你們寄予厚望,以後要為皇上勤勉辦差,為官要清廉,做事要勤懇,做人要正直,以後分開各部衙門當差,就別常聚一起,讀書人忌諱聚以成黨,朋比為奸,修身養性學會陶冶自身情操,做好自己本分,把心思放政務上,別去想哪位同年比自己升得,為官為宦是要一輩子事,宦海里浮浮沉沉,起起落落甚是正常,不能出賣理想道德,而獲取功名利祿,追名逐利,舍淡求欲,那是不好人,為師這一生,也就這一次做主考官,你們將來地位尊崇,要懂得潔身自好!”
李鴻藻意思是告訴三鼎甲,他們三人是他心腹弟子,由他罩著,將來都能鵬程萬里,讀書人都是聰明人,場面上話,聽不出話裡深層含義,要就沒得救了。
陸潤庠、譚宗浚、李國樓躬身拜謝,恩師教誨,感激涕零離開李鴻藻府邸。
一出大門,譚宗浚拉住李國樓不讓他回家,李國樓有些奇怪,晚上就要相聚,現還有什麼事呢。
“譚老二,你幹嘛呀,我多拿兩幅字幅罷了,犯得著找我算賬嗎。”李國樓以為譚宗浚為了他手裡字幅,要問他討要李鴻藻書寫扇面。
譚宗浚嘿嘿奸笑道:“李老三,為兄哪有這麼小氣,為了這點東西,讓你錯過良辰美景,我是為了我實缺,我已經看出來了,你京師兜得轉,反正我要放外任幾年,你幫我個忙,鹽道上弄個肥缺,這件事你總要幫忙吧!”
李國樓搖頭,嘆道:“譚老二,你也太急了吧,這一二年以後事,你現說了幹嘛,小弟知道了,等以後你放實缺了,我幫你就是,肥實缺,你資格嫩輪不上,中間那段隨便你挑,既然你不喜歡做父母官,鹽道適合你混!”
譚宗浚笑容可掬,指著李國樓,說道:“夠朋友,能夠花血本買通老師人,還能賣到探花郎頭銜,值得我結交一生!”
收買主考官這種事,放前朝是要被砍頭呀,這可不是開玩笑事,李國樓臉色一變,勃然大怒道:“譚老二,玩笑開過頭了,再說下去,我可要翻臉了·······”
陸潤庠急忙插話道:“李老三,譚老二就是一句戲言,你別介意嘛,他不會再說了,我們晚上見,回去休息一下,晚上看我們怎麼修理你,哈哈哈哈!”
譚宗浚知道他口無遮掩毛病犯了,急忙作揖賠罪,眨巴眼睛,笑道:“李老三,對不住呀,我就喜歡開玩笑,不會再犯老毛病了,放心好了,我只會說你三朵桃花事,會管好我臭嘴巴!”
對於李國樓這點才學能考上一甲第三名“探花”,考上一甲、二甲人都不相信,甚至李國樓同鄉“三甲”朱定河也不相信,也太蹊蹺了,一個原本放棄科考人,連貢院科考補習班也見不到人影人,會一路過關斬將殺入一甲,拔得探花郎頭銜,所有科進士,對於李國樓都心有存疑,但又捏不住把柄,只能開玩笑時說幾句冷嘲熱諷話,這不,譚宗浚第一個開頭炮了。
李國樓臨走,瞪著譚宗浚,喝道:“譚老二,我結婚喜宴上不許開這種玩笑,會被居心不良人告到御史臺那裡,別吃飽了撐,犯了朝廷忌諱!”
譚宗浚只能再次陪禮道歉,作揖送別李國樓,搖頭苦笑道:“陸老大,你相信李老三是清白嗎!”
陸潤庠嫣然而笑道:“譚老二,你看看李老三做得詩詞,像好好學過八股文人嗎,做兩首詩詞就要他命了,這點急智也沒有,怎麼能科考時寫出五首應景詩賦,實是令人懷疑啊!”
“哎,反正李老三命好,做出來了呀,我們也只能和他為伍了。”譚宗浚扼腕嘆息,又有些感覺羞愧,和李國樓這種文采水平人,一起誇官遊街,這文曲星高度,到不了房梁頂上。
“哎,恩師分外看中他,譚老二,以後我們升遷速度不能和李老三相提並論,你相信嗎。”陸潤庠知道他作為狀元公,以後混得好就是做帝師,至於肥缺做不了七年時間,就要返京重回翰林院做學問,有時看著“狀元”風光獻世,但實際情況,反而是落後面進士會有大發展,肥缺都是外放官員得去,呆天子腳下,就是品級比別人高,俸祿比別人高,灰色收入大減,所以才會有做窮京官“苦”。
“嗯,陸老大一針見血啊,李老三花血本重擊恩師,背後還有李中堂撐腰,清流派要和洋務派聯合了,這李老三,就是關鍵人物,你說對嗎。”譚宗浚摸著肥嘟嘟下巴,捋須思索著朝堂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