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一聲咳嗽聲,李國樓抬頭一看,一名老者站隔間門口,肅容盯著他看,這就是名動天下大學士李鴻藻,同治皇帝老師,作為帝師這份榮譽,值得天下所有學子敬仰。
李國樓翻身跪拜,磕了三個頭,淚水從眼眶裡撲簌簌流下,恩師把一篇佳作贈予他,就是確保他二甲名次,此生唯有奉上鉅額孝敬。
“嗯。”李鴻藻鼻腔發出聲音,飄然離開,心照不宣暗喜,這名徒弟模樣出色,懂規矩,出身書香門第,財大氣粗,這樣徒弟值得他傳幫帶,作為老師除了以才取士,就是以門第看人,才與財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書香門第積澱,就是靠財富積累起來,那些貧窮學子所沒有氣質,只有從書香門第弟子上看得見。
李鴻藻對那名中年考官,說道:“毛大人,不錯,待會兒把李國樓考卷直接拿給我看!”
考卷是糊名制度,考卷交上去,連批卷子老師也不知道誰是誰,但既然有了作弊第一步,“糊名制度”早已名存實亡。
毛昶熙恭順說:“是老師,待會兒我進去收考卷,那小子磨時間!”
“嗯,我看出來了。”李鴻藻灑然而笑,走進大堂,也知道李國樓磨時間,有了答案還做不好試卷,就是傻子了,“鬼子六”豈會保送進考場。
黃昏時分,禮炮聲響,李國樓騰身而起,畢恭畢敬將考卷交予毛昶熙,說道:“多謝老師。”說完李國樓像其他遞交考卷學子一樣,往考場外而行,偌大考場一大半人都離開了,只有零星一些學子,依然絞腦汁坐小隔間裡。
考試就是這樣,一句話耳熟能詳,背得滾瓜爛熟,明明知道怎麼寫,但到考試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走出考場人信心滿滿,自誇今天考題掌握之中,對於旁邊人詢問,李國樓嘿嘿一笑,低調說:“還行吧,寫是寫出來了,至於能不能入得老師法眼,就看天意了!”
李國樓臉不紅,旁邊人看不出他內心想法,裝出心裡沒底樣子,不敢背誦那篇名傳千古八股文。
曹克行、朱定河、飯大慧其他幾位同鄉學子大街上遇見,互相交頭接耳,訴說第一天考試心得,接下來兩天同樣關鍵,互相打氣。
李國樓甩頭道:“走,一起吃晚飯去,別說考試事,明天繼續努力!”
飯大慧憨厚笑道:“我們六個人,一人一兩銀子,就應該吃六兩銀子檯面,你們說是不是!”
李國樓瞥眼道:“吃死你飯桶,二兩銀子已經翻天了!”
中午誰都沒有吃好,肚子餓得咕咕叫一行人,報菜名把寶芝芳招牌菜,差不多報全了,秀才背功一流,讓人歎服本事不用正道上。
貢院門口是不可能叫得到馬車,李國樓蹬上接他馬車,陳香芳、真由子坐馬車裡。
“麥克,考得怎麼樣。”真由子按耐不住問道。
“噓噓噓噓。”李國樓擠眉弄眼,怕被前面趕馬車家丁看見,做了個K手勢。
“哦······”陳香芳、真由子長舒一口氣,擊掌相慶,所有擔心都是多餘,李國樓值得信賴,作弊分子直到現依然保持神秘低調。
陳香芳告誡道:“小樓,別得意,給我晚上練字,不許喝酒!”
“哦,我會做唐僧,保持低調做人,倒是你喲,別去寶芝房吃飯,給我回家去。”李國樓看穿陳香芳會憋不住偷笑,連吃晚飯也不讓她去。
陳香芳知道自己弱點,點頭道:“真由子,看住小樓,我家裡等你們。”“嗨。”真由子點頭答應,三人馬車上捂住嘴偷笑,像是做賊一樣,不敢讓人知道他們心裡有高興。
晚上李國樓回到家裡,梳洗完畢,準備早點睡覺,實憋不住,不由撲哧一聲笑道:“今天老師專門來看我了!”
“是嗎。”陳香芳頗為興奮,問道:“李鴻藻和你說了什麼!”
李國樓笑道:“李老師先是啊哼咳嗽一聲,然後我跪地上磕了三個頭,後老師‘嗯’了一聲,就走了!”
“嗤嗤嗤嗤。”陳香芳笑得前仰後合,緊緊抱著李國樓,兩人一起倒大床上,嬉戲打鬧一番。
雨夜深沉,油燈吹熄,但李國樓睡不踏實,害怕接下來兩天會有什麼異變,盼望擔驚受怕日子點過去,心裡想同治皇帝到底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