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李國樓氣定神閒的喝粥,一碗生‘雞’蛋還沒有嚥進肚子裡,就有人來打攪他吃早餐。
書辦鄭橫擔新婚老婆周嬌芸心急火燎的跑來了,臉‘色’刷白,磕磕絆絆的說:“李隊長大事不好,我老公昏死過去了,叫也叫不醒,怕外鄉人把瘟疫帶來了。”
“啊啊啊啊!”李國樓拔地而起,怒道:“周嬌芸,你給我老實點,是不是你下毒了!”
周嬌芸哭喪著臉,說道:“我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昨晚睡覺還好好的,我們鬧騰到半夜,我們現在好得不得了,我哪會想到下毒害我老公。再說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連老鼠‘藥’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買?我早上叫了好多次小扁擔,連冷水潑臉也用上了,我實在叫不醒小扁擔,就怕李隊長對我有看法,所以我連隔壁鄰居也沒有叫,直接來找你了。”
‘春’天最容易爆發瘟疫,這北方靠近‘蒙’古草原,老鼠經常成災,有過鼠疫流行。這瘟疫是不治之症,連歐洲人聽見“鼠疫”兩字,也是談虎‘色’變,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一場鼠疫,讓歐洲人口損失至少上千萬,文明倒退幾十年。直到如今歐洲人還在談論那時的大災難,歐洲人的衛生習慣也是從那場災難以後為之改變,成為講文明講衛生的人。
李國樓用手指對著周嬌芸的鼻尖,凶神惡煞的說道:“周嬌芸,你給本官老實點,不許吐‘露’半個字,再敢說‘瘟疫’兩個字,本官把你抓起來。你去把醫生王避震給我找來,我們一起去看小扁擔。”
李國樓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再也吃不下去了,“掃帚星”周嬌芸呆過的地方,他連水都不敢喝一口。自責禍從口出,昨夜說了八里莊這塊地方的壞話,今兒大清早報應就來了。
跨出‘門’檻之時,李國樓轉頭喝道:“巴特爾,今天你給我呆在馬棚那裡,剷草、洗馬槽、馬房裡的活一個人幹。我回來檢查,做的好,晚上讓你吃飽。”
“是!李隊長。”巴特爾歡天喜地,高興得蹦起來,哪曾想李國樓一想到他是‘蒙’古草原來的,打心底裡害怕他是瘟疫的源頭。
鄭橫擔和周嬌芸的家是“新家”,是無主之地被李國樓賞給書辦鄭橫擔,新婚之喜的三間瓦房的房子。
跨進院子時候,李國樓就覺得這處房子詭異,別人家的庭院‘門’口都是朝南開的,這處庭院的正‘門’指向西面。院落很大,有一座磨盤,還有一間茅草窩堆放著農具,沒有看見‘雞’舍,倒是有座鵝卵石壘砌成的池子,裡面只有一些骯髒的積水,沒有排乾淨,可以看見小蝌蚪在水裡遊動。
醫生王避震戴著口罩、手套,在臥室裡給昏‘迷’不醒的鄭橫擔看病,周嬌芸焦躁的站在一邊,用冷水浸溼的‘毛’巾給鄭橫擔敷額頭。
李國樓同樣戴著口罩和手套慢慢吞吞走進房間,離病人三步之遙,等待醫生王避震看病的結論。
王避震脫掉口罩,轉頭對著李國樓,說道:“李先生,小扁擔的熱度不是很高,三十九度,受傷的胳膊沒有感染的跡象,不應該昏‘迷’不醒。是不是傷寒?現在還不好說,要看還有沒有人傳染這種病,單獨的案例沒有可比‘性’。不過全村的醫療防止措施應該做好,我看還是以消毒、預防為主,全村搞個大掃除,我再給村民服些防止傷寒的中草‘藥’?”
李國樓點頭道:“王醫生說得對,不應該讓那些外村人隨便進村幹活,還是應該觀察他們三天,搞好個人衛生,我會吸取教訓的。”
王避震坐在桌子旁,書寫‘藥’方:石膏、知母、乾草、粳米四味‘藥’。
李國樓探頭看了一眼,莞爾而笑道:“王醫生,沒想到你這個西醫,對中醫還‘挺’有研究的嘛。醫聖張仲景的白虎湯的方子,你也會用。”
王避震啞然失笑:“哎,被你拆穿了,這方子是經過臨‘床’驗證的,古人說的話是不會錯的,更何況祖師爺寫在《傷寒論》裡面。沒有病就當做預防,有病可以去災。我看小扁擔的病應該是身體裡有毒,有些像中毒的跡象,瞳孔放大。”說話間王避震掃向旁邊的周嬌芸,含義告訴李國樓,他沒有找到鄭橫擔身上有外傷,手臂上的外傷原本就是包紮好的,只有病從口入,那樣鄭橫擔的新娘子周嬌芸嫌疑最大。
周嬌芸臉‘色’刷白,搖手‘亂’擺,說道:“李隊長,我真的改過自新了,昨晚小扁擔回家已經九點多了,喝了一碗棗子粥,就上‘床’了,還生龍活虎呢。會不會昨天他爬山,被什麼東西咬過?”
李國樓腦海裡想起院子裡的那個水池,這裡的農戶在家壘砌一個水池養什麼?很有可能這戶農家原本是養蛇人,那麼主人家全部死絕了,這戶農家養的蛇會不會逃竄?房間是木製地板,有毒的蛇很有可能躲藏在隔牆和地板下面。
想到這裡,李國樓膽子大了起來,走到病人鄭橫擔身邊,掀開被子,檢視昏‘迷’不醒的鄭橫擔身上有沒有傷口。
李國樓仔細檢查鄭橫擔的身體,從上至下,毫不害羞的檢視。作為捕快連光溜溜的屍體也看過,還沒有死的人,李國樓一點也沒有感覺害怕。只剩下兩隻腳沒有看了,李國樓終於在鄭橫擔的左腳大拇指上發現一處細微的傷口。
“王醫生,你來看!”李國樓捏著一隻腳,也不嫌臭,發出驚喜的呼聲。
王避震湊到鼻子前觀看,問道:“李先生,這是被什麼東西咬的,看不出啊?”
“小蛇,一條劇毒的小蛇,幸好還沒有長大,否則鄭橫擔早就被咬死了。昨晚小蛇爬上‘床’,鑽進被窩裡,偷偷咬了小扁擔一口。蛇屬‘陰’‘性’,喜歡陽氣,所以只咬了男‘性’一口,吸了小扁擔的幾口血。這條毒蛇很怪異,你們看小扁擔的傷口,表面上腳趾頭沒有紅腫淤漲,就說明毒‘性’已經全部流入血管裡去了。”
“啊!那怎麼辦呢,王醫生,你要快點想辦法。”周嬌芸急得哭起來,雖然她被證明是清白的,但很有可能要變成寡‘婦’了,叫她傷心‘欲’絕,感慨命運多舛。
王避震也是緊鎖眉宇,對於蛇毒他也無力為天,不同的蛇,毒‘性’不同,讓他一時也束手無策。垂頭喪氣:“李先生,那可麻煩了,蛇毒多種多樣,我也不懂啊。”
李國樓為了做神捕,雜七雜八的書都看過,想到一個辦法,反正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有沒有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