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勃然大怒,喝道:“好你個曹克行,被人扣起來,是我獨闖龍潭虎穴,把你救出來,你怎麼倒打一耙。”
曹克行不削道:“假洋鬼子,明人不做暗事,那個老鴇怎麼會認識你的。說!”
李國樓羞愧的低頭,再也不敢和五位“貧窮學子”談論這個話題,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過去。
李國樓大腿上被陳香芳惡狠狠擰了一把,但他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恢復如初。順手還捏了捏陳香芳的玉手,佔了一回便宜。
朱定河急忙打圓場,哈哈一笑,道:“來來來我們喝酒,不談這種不上臺面的事,假洋鬼子你還要幫我們一把,到了春天最後時刻,你要出把力,懂不懂?”
李國樓鬧不明白,每人十兩銀子足夠讓他們安穩的過日子了,他們又不是買舉人,這是不可能的事,這五個人沒有這麼大的實力,只能走獨木橋,憑真本事考進士。
李國樓問道:“春試了,就等發榜,還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朱定河咳嗽一聲,道:“假洋鬼子,我們已經合計過了,憑我們幾個人的本事,總有人會高中的,當然若是不中,還有下一次嘛。我現在和你說的是我們裡面若是有人中了舉人,接下來你要幫忙。”
李國樓道:“若是你們誰高中了,我會送一份大禮的,那還用說嗎?”
朱定河嗤之以鼻,不削道:“假洋鬼子,到那時送禮的人海了去,但只是喜錢,還不夠塞牙縫的呢。到那時要拜老師了,哪一房的老師取中你,就要拜在哪位老師門下。這送老師的錢,你先墊著,我掃聽過了,主考官至少要孝敬一千兩銀子,最差的老師也要四百兩銀子。”
李國樓有些不願意,說道:“這筆錢,錢莊裡不是可以借得到嗎?你們幹嘛找我出。”
朱定河喝道:“假洋鬼子,這是看得起你,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嘛。那錢莊借的銀子不要利息啊。”
李國樓指著朱定河的鼻子,怒道:“老朱,你太摳門了,做了官哪裡不能撈到一千兩銀子,還要省利息啊。”
朱定河長嘆一聲,道:“假洋鬼子,如今世道變了,那些有軍功的人,不要佔據位子啊,肥缺比過去少了一半,什麼時候能過上好日子,還說不一定呢。所以能省則省,勒緊褲腰帶的時間還要有一段日子呢。”
那巴子點頭道:“對!假洋鬼子現在知道官場不好混了吧。我沒有騙你吧。你又不缺錢,幫幫同鄉也是應該的。”
李國樓肉痛,咬牙道:“一千兩銀子啊,我到哪裡去找。”
五位“貧窮學子”一起哈哈大笑,他們可不怕李國樓玩貓膩,已經被他們套上這條船,再多的錢也要李國樓先墊著。當然回報不是本金和利息,而是將來他們的前程。
因為李國樓還有事,酒宴沒有盡興便結束了。等寶芝房開張李國樓要請安徽同鄉會的人吃飯,請的都是大佬級別的人,但五位“貧窮的同鄉學子”一定不會忘。貧賤相守,富貴同船,家鄉人永遠綁在一起,這是一個時代的要求,絕不是其中一個人善良不忘本。互相說了幾句勉勵的話,李國樓拱手和同鄉告別,離開了安徽同鄉會館。
陳香芳聞聽李國樓要出城,就要跟隨李國樓回洪敞衚衕,替他打點行囊。這讓李國樓有點提心吊膽,怕陳香芳還在為剛才的事,找他審問。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請人在秦樓楚館那種地方喝花酒,男人嘛逢場作戲少不了。
李國樓自己替自己打氣,眼裡只有一個女人陳香芳,在馬車上舍不得放開她的手,好似生死離別,再也見不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