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果成了澤王府的管事嬤嬤,一下子升了好多位份。
不過是才及笄的年紀,卻成了王府裡眾人喊姐姐的存在。
她打量著府上最近的財務賬單,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手指在石桌上敲著,半天才說:“宋管事,這王府的出賬和進賬,有些不對啊。”
站在對面的中年人一聽,連忙哆哆嗦嗦的跪下,身子晃盪了半天才說:“五小姐饒命,這些都是華嬤嬤安排的。”
“華氏?”五果剔著指甲,半晌笑了笑:“什麼時候王府姓‘華’了,我怎麼不知道?”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宋管事跪在那裡連連磕頭,孤藍在身後也看不過去,剛想上前阻止就被對方一個眼神制止。
她站起身來,拂袖間將賬本摔在地上,攤開的頁面上都標著赤字,她冷笑:“皇上憐惜王爺久未歸國,分配的都是頂好的店鋪,怎麼?這些頂好的店鋪到王爺回來之後就能連年赤字?”
北長鉞繼位後,直接將南市那些個頂個好的劃到澤王府。
不過起初王爺不在,這些渾人就趁機大撈。
這也就算了。
王爺回來之後,因為長伯不理府事,迎娶的王妃又是個傻的。
久而久之,竟然更加放肆,連賬本造假都懶得做了。
她踩著賬本過去,蓮步輕移,低下頭的時候唇角含笑:“這些買賣咱也不是不讓你做,不過總得低調點不是?”
宋管事不明所以的抬頭,就看到五果滿是疤痕的臉上布著笑,說不出的詭異感油然而生。
她說:“我五奴也不是個斷人財路的人,這樣不地道,我也知道。不過我不希望的是在我管事期間有把柄,懂?”
宋管事慌忙點頭:“懂,懂懂!”
“孤藍,你待會跟著過去,把這幾個月的假賬做好。”
身後的女婢面色複雜的點頭,才根宋管事走了下去,
長伯跟宮野出來的時候,她並沒有太多反應,只是宮野下意識的拍向她的肩膀,說一聲:“可以啊,當著長伯的面兒圈錢。”
五果端起茶側著肩膀躲開,才望著長伯勾唇冷笑:“他們家王爺是個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麼,為什麼不敢當著他的面兒?”
“可……”宮野噎了一句,想到自己好友對待這人的態度,才收斂了聲音,低聲說:“怎麼說他也是個王爺。”
誰知五果輕笑了一聲,半晌愛宮野震驚的視線下緩緩吐出四個字:“王爺而已。”
宮野身形恍惚,顯然是對面前這妞的膽大程度深感佩服,不過見到自家好友沒反應更是皺了皺眉,半晌撓了撓頭識趣的離開,心裡卻想著咱王爺對這個丫鬟是真的寵。
他搖搖頭,深覺得這樣不好。
長伯望著她,清冷的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坐下去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淡綠色的水從茶壺中汩汩而出,落在茶杯裡別有一番風聲。
從前畫本子裡男子若是傷人傷多了,深閨女子不過是藉著男子喜歡以為的肆無忌憚的回應著。
可她不一樣,因為在這場感情裡,仗勢欺人的人,從來就是他。
而他所仗的,無非就是她偏愛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