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稷大怒,對秦相範睢道:“趙丹小兒罪該萬死,當誅!”
不顧秦軍疲乏,重新調集秦國各地大軍,命令秦國大將、武安君白起率軍出征,準備攻打趙國。
白起對前來的宣詔的秦相範睢道:“我秦國大軍剛回秦國,士卒尚未休整,如何再戰?”
秦相範睢對白起道:“武安君,此番討伐趙國,乃是大王的主意。大王言:“趙王那豎子,以為我秦軍疲乏,不敢出兵,才敢如此撕毀協議。”這不是欺人太甚麼!”
“大王又言:“要讓天下諸國看看,這威震天下之秦軍,是何等的氣魄威武”。武安君,萬不可自誤呀!”
武安君白起,看了範睢一眼,對其道:“相國,請轉告我王。去年末長平之戰後,趙國大軍全軍覆沒,趙國上下驚慌,已無抵抗能力。本是我秦軍攻打邯鄲,佔領的最佳時機。”
“但相國你與大王兩人,卻讓白起率軍歸國,與那趙國議和。現在趙國趁機在國內厲兵秣馬,重整軍備;對外積極聯絡中原諸國,合縱抗秦。”
“而我秦軍在長平之戰後,雖殲滅趙國全軍四十五萬,但我軍士卒也已死傷過半,攻打邯鄲之戰機已經錯過。不若修養生息,以待長久之際,再做打算。”
範睢看了看白起,對其道:“武安君,汝此前曾力諫吾王,要乘勝追擊。而我王卻命武安君率軍歸國,時過半載,這趙國又大肆挑釁我秦國,撕毀協議,拒不割讓六城。”
“武安君,恕我範睢直言,汝乃心中有怨,為此拒不出戰的吧?”
聽罷秦相範睢的話後,白起是仰天大笑,對範睢道:“相國,白起不是某些朝堂重臣,絕非因私誤國之輩。不率軍出戰,是因我秦國攻克邯鄲時機確實已過,戰則,必敗!”
“如果大王非要白起率軍攻打趙國,就請相國轉告我王,就說白起在外征戰多年,渾身是病,已無力率軍了,請大王另派其他大將為主帥,率軍攻趙吧!”
白起說罷,閉上了雙眼,不再搭理秦相範睢。
範睢再勸,白起只不作聲。
秦相範睢見此,忿忿不平,回宮把白起的話,告訴了秦王嬴稷。
秦王嬴稷聽罷範睢的稟報後,雙眼眯了起來。
良久後,秦王才對範睢道:“武安君曰,我此番秦軍伐趙,戰則必敗麼?”
範睢忙回答道:“大王,武安君確實如此說。”
然後看了看秦王的臉色,範睢又躬身道:“大王,不出臣之所料,武安君的病乃是心病呀!必是此前,我王聽臣之所言,命其退兵,武安君心有不悅啊!”
秦王站了起來,走到牆前掛著的中原堪輿地圖旁,眼光看向了趙國的都城邯鄲。
過了一會,才轉過身來,對範睢道:“相國,你此番前去武安君府,看那武安君氣色如何?”
範睢答道:“啟稟我王,看那武安君臉上氣色,確有憔悴,但未必是不能率軍出征!”
秦王嬴稷的雙眼又眯了起來,沒有作聲,在殿內緩步而行。
半響後,轉身對秦相範睢道:“相國,傳寡人之詔,命五大夫王陵,統領我秦國各地大軍三十萬。”
“在八月底前,我秦國大軍要聚集完畢,出兵攻取邯鄲,務必一舉而克之,取那趙丹卑鄙小兒之首。”
秦相範睢一甩袖袍,抱拳躬身應道:“臣遵命。”
然後,範睢又對秦王嬴稷道:“大王,臣聞趙王派虞卿前往韓、魏、齊三國遊說,準備共同合縱抗我秦國。”
“臣建議,我秦國應速派使者前往其三國,警告韓、魏兩國,合好於齊國。讓其三國不得出兵。”
“另臣還建議,派使者前往燕國,讓燕國按兩國之盟約,囤兵於燕趙邊境,讓趙國代郡與北部龐煖之軍,不得南下。”
“此乃臣之末見,請我王明鑑。”
秦王轉身欣賞地看了看範睢,對範睢道:“善。相國之言正合寡人之意,相國你就安此辦理吧!”
範睢再次答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