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康見到眾人如此,長嘆一聲,我華夏幾千年來都是如此一脈相傳呀!
大哥姬喜和姬康做為小字輩,雖然身份尊貴。但在這個飯桌上,是沒有過多說話的權利的!只能在旁,默默地聽著眾人在高談闊論。
眾人從天文說到地理,不知怎麼就說到詩歌。
鄒衍老先生感慨一聲,對眾人道:“……以老夫看來,現詩歌應以故去的楚國屈原先生為首。其作品《離騷》《九歌》《九章》《天問》等,亦然大成,突破舊有四字句為主的格局,可謂開創詩歌之先河呀!”
魯仲連老先生也點頭讚道:“屈原先生的詩歌風調激昂,詩句起伏回宕,想象豐富,詞采瑰麗,確實開一代詩歌之先河。”
說到這裡,長嘆一聲:“但可惜屈原先生報國無門,早逝人間呀!”
眾人見兩位老先生如此一說,均紛紛附和,表示對屈原的惋惜。
這個時候,追隨太子來遼的史官高揚,則看了看姬康,對姬康道:“公子,你在薊都所寫的《少年燕國說》已傳遍天下。來遼地後,學問必然長進不少,肯定也寫了許多好的文章和詩詞,可否拿出一篇讓我等欣賞下?”
眾人一聽,都把目光看向了姬康。父親更是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大哥姬喜也用同樣期待的眼神,看著姬康。
姬康見眾人如此表情,頓時傻了。你們這些大人也是的,我來遼地後,每天忙得四腳朝天,那有時間去高談闊論、風花雪月呀!但這種事情,自己是不能拒絕的。
姬康站了起來,躬身對眾人道:“父親、先生、大哥、諸位大人,姬康來遼後,忙於公務,沒有時間去琢磨和寫什麼文章、詩詞,學問沒有長進,在這裡請各位恕罪!”
看到眾人失望的眼神。姬康話鋒一轉,對眾人道:“今日隨父親和大哥及諸位大人來到學院,內心特別高興。小子即興賦詩一首,詩名為《園中葵》,請各位品鑑!”
大家聽姬康如此一說,頓時眼神都亮了起來。
姬康從桌旁走出,慢步而行,緩緩念道:“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佈德澤,萬物生光輝。……”
眾人一聽,眼睛都瞪了起來。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詩體,也就是詩歌的形式,肇啟於四言。詩體的主要代表為四言體詩和屈原“楚辭”為代表的騷體。詩體雖有所突破,還沒有徹底定型於五言、七言。
但姬康此詩一開始,就以五言起頭,徹底突破了現在這個時代的詩體。整首詩眾人一聽,就知道特別押韻,確實為詩。這代表什麼?這代表著詩體新的流派,不說詩的內容如何,就憑這一點,就不得了呀!
何況這首描寫“園中葵”的詩,借葵喻春,開頭四句就與現在的時節相符。讓人一聽,仿如看到了一幅春天的畫卷:春暖花開,萬物生輝;園中之葵,朝日而晞,大地一片生機盎然、欣欣向榮的景色。
眾人齊聲大喝一句:“彩。”
姬康繼續邁步,詩風一轉,繼續念道:“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
這兩句詩,淺顯易懂,眾人一聽都明白過來,這是借物喻人。
自然界的時序不停交換,轉眼春去秋來,園中葵及萬物經歷了春生、夏長,到了秋天,它們成熟了,昔日奕奕生輝的葉子變得焦黃枯萎,喪失了活力。
人生也是如此,由青春勃發而長大。在這永恆的自然面前,人生就像葉上的朝露,一見太陽就被曬乾了,就像青青葵葉一遇秋風就枯黃凋謝了。
聽到這裡,眾人不由凝神,繼續豎耳傾聽。
姬康沒等眾人喝彩,自己也沒有停頓,把最後四句詩,全部緩緩唸完:“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