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曦曦麼。”對方的聲音很熟悉。蕭曦曦飛快地在腦海裡搜尋。“我是科亞。我知道這個時候打擾你休息了。不過。你還是儘量過來一下吧。”
聽著他言辭躲閃的樣子。蕭曦曦卻忽然從朦朧中清晰起來。她撐著坐起來。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科亞還會有事情找到她。真是沒有想到。
“你過來一下吧。沒有你恐怕是不行了。你穿衣服準備一下。夜一會兒去接你。”還沒多說什麼。電話便被結束通話。蕭曦曦莫名其妙地看著手機。睜大眼睛搖搖頭。確認自己確實接到了科亞的電話。
等西府揚夜依舊在黑暗仲。開車將她載到一個破舊的倉庫時。被謹慎地攙扶著穿過廢棄的破銅爛鐵們。她才發現。倉庫明黃的燈光下。佇立著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沒錯。是他。蕭曦曦嘆息了一下。又是司徒雷焰。為什麼就總是剪不斷呢。
她從未見過他動手打人的樣子。但現在看來。她實在是小看了他的殘酷暴戾。
司徒雷焰毫不猶豫地持著一條木棍。猛然向前面的老年男子掄去。對方在木棍甩起來的風聲戛然停止的時候痛苦地慘叫著。蕭曦曦都不敢再往下看。光是聽上去。就知道那種疼痛帶來的悽慘。
“......到底怎麼了。”蕭曦曦充滿疑問。叫自己來。是為了觀摩他的殘忍決絕嗎。肯定不是。再問。科亞不說話。蕭曦曦只好威脅:“你們不說的話。叫我來又有什麼用。那我回去吧。”作勢要離開的樣子。
西府揚夜信以為真。忙不迭地拉住她。吞吞吐吐地小聲地說:“你的父母...車禍是那個男人策劃的。祁志明。”
蕭曦曦猛地抽了一口涼氣。身體微微動盪了一下。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鋪天蓋地的玄機與秘密呢。她止不住追問:“我們非親非故...為什麼他要那麼做。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憑什麼。她忽然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因為焰。他知道焰在乎你的感受。他報復焰。所以...傷害你。”這句話。讓蕭曦曦心底像抽空一樣。原來是這樣。原來。爸爸媽媽只是一個犧牲品。許久。她都不能說話。眼睛直直地盯著司徒雷焰毫不留情地如狂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
半響。她才開口:“你們叫我來。又是為什麼。是為了讓我看他被打麼。”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話。大可不必告訴自己這麼殘酷的事實吧。
“...如果這樣打下去。焰會弄出人命。”西府回答。帶著一種祈求的目光。
蕭曦曦明白了。原來。他是想讓自己攔住他。為了保全他。饒過那個謀劃殺害父母的兇手。蕭曦曦的眼睛不由地溼了。為什麼做抉擇的總是自己。這個世界。到底包含了多少的真真假假。重重地在心上割上一刀。又一刀。卻轉過來心平氣和地擦血敷藥。讓她去原諒。
自己又怎麼做呢。無緣無故地失去了雙親...現在想來。司徒雷焰恢復了對自己的那種溫和與忍讓。不再像之前一樣冷峻地對待。原來。只是因為愧疚麼。
蕭曦曦覺得心裡很苦楚。轉而。她卻淡淡地苦笑了起來。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也沒有那麼多的所以吧。世界上的人那麼多。那麼多卻偏偏認識他一個。本身。這就是註定了。
或許。這是宿命吧。
而眼下。自己是能夠解救兩條人命麼。她不再猶豫。直接走向前開口:“司徒雷焰。”她看到他的身影因為她的呼喚。陡然停頓了一下。他直直地站在原地。沒有回頭。是不敢。還是不願意。蕭曦曦說不清楚。
她來了。司徒雷焰站在原地。剛剛瘋狂地發洩著對她的愧疚。直到自己渾身也疲憊不堪。卻停不下來。祁志明的疼和血又算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見到蕭曦曦的眼淚。
現在。她來了。司徒雷焰猶豫著轉身。額頭上滲著疲憊的汗水。狹長的雙眸緊鎖在蕭曦曦的臉上。她依舊那麼純淨而簡單的表情。卻多了那麼一點兒讓人憐惜的感覺。
他聽見她開口:“司徒雷焰。住手。不要打了......”語氣裡是悲傷。也是祈求。或許。也有一點兒哀怨吧。
司徒雷焰真的不再動手。他轉身過來。無聲地攬住她的肩膀。把她緊緊地圈在懷裡。猶如摟著最珍惜的人。他感覺她好軟。好小。就像蚌殼保護的最裡層一般柔軟不可碰觸。那麼。由他來做那個蚌殼。可以麼。
蕭曦曦像被什麼定住了一般。腿絲毫不動。只是被他這樣靜靜地摟著。他最獨有的氣息。縈繞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