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已經立下,而朱常洵也已經被封為了福王之後,按道理說他就應該前往自己的封地就藩了,可是自然的,對於目前的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滿意的鄭貴妃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她更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將朱常洵留在京城裡,而也是因為處於對鄭貴妃的寵愛,所以朱翊鈞也是答應了這件事情,而這一留那就是十多年的時間。
但是顯然,不管如何,朱常洵既然已經被封王了,而且作為一個有自己封地的藩王,他也是不可能永遠都留在京城裡的,他總是要前去自己的封地的。
尤其是如今,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透過鄭貴妃的不懈“努力”之下,朱常洛太子的位子那是越坐越穩,而反倒是鄭貴妃她自己是越來越不受朱翊鈞的待見了。
看明白了這種形式的鄭貴妃也是明白,自己不能再胡亂施為了,要不然的話恐怕就連她好不容易才掙來的最後的資本,那都是有可能失去的了,因此,鄭貴妃如今在宮中是非常沉默的,甚至於她想要恨也恨不起來了,畢竟讓她會如此的最大也是最明顯的一個人,馮寶,早就已經埋起來了,就算是她讓人開棺鞭屍那也解決不了她現在的問題。
而這麼一來,在鄭貴妃的這種沉默之下,顯然朱常洵也是沒有辦法長時間留在京城裡的了,所以在萬曆四十二年的時候,這件已經是被大臣們提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事情,也是被提上日程了。
而鄭貴妃也是知道,這件事情也是沒有辦法再繼續瞞下去了,所以她也是想盡辦法為自己的兒子斂財,當中,有些條件是還在大臣們的容忍範圍之內的,也就被答應下來了,而有些條件當真是可以被稱作禍國殃民的,自然是遭到了極大的反對,再加上馮寶從很早就開始在李太后面前說這件事情了,所以那些條件也是沒有答應的。
總之,為了自己的兒子,鄭貴妃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想出來了許許多多的辦法。
而當事到臨頭的時候,朱翊鈞倒是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鄭貴妃卻又是有些反悔了,而她又想著去找一些藉口,就比方說第二年是李太后七十大壽,所以她是打算藉著為李太后祝壽的藉口,再將朱常洵留在京中一年。
只不過這一次,即便是馮寶已經不在了,可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李太后,根本就不用任何人給她扇耳旁風,再加上這麼多年下來,鄭貴妃在宮中的所作所為,李太后即便是很多時候都沒有說過,但是卻也是記在心中的,而如今,他這個孫子都這麼大了卻還是不就藩,李太后也是看不過去的。
所以,在鄭貴妃想要用這個理由讓朱常洵再留一年的時候,李太后那是大為訓斥的,她自然是不會同意這種事情的。
只不過這件事情,如果鄭貴妃非得要用這件事情來當藉口的話,即便是李太后也沒有辦法說什麼,難不成說等到自己過七十大壽的時候,還不準自己的孫子回來看自己嗎。
因此,即便是被李太后這麼大罵了一頓,可是鄭貴妃卻是依舊要這麼做。
但是這當中卻是出了一個意外,一個就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的例外,李太后並沒有活到第二年的七十大壽就去世了,這個意外,先不說孝順的朱翊鈞如何傷感,可是顯然,鄭貴妃想要繼續留著兒子在京城的打算是不可能了,而出了這件事情之後,大臣們也更是一再催促,如此一來,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的鄭貴妃,也是沒有辦法,只能答應了。
到了王麗四十二年的二月,朱常洵總算是正式就藩,而他這一路前去洛陽,帶著無數的金銀財寶不說,光是隊伍前前後後的就蔓延了近百里。
說到朱常洵前去河南就藩的事情,張凡對此也是有考慮的,雖然說鄭貴妃在她的兒子臨幸之前,為他謀求了無數的好處和財富,可是其他一些卻都是被朝中的大臣們給否決了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光是靠著他名下的那兩萬頃良田,朱常洵每年就能生活的很好很好了,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麼,可是這也並不能排除,將來他是不是會幹出來一些為非作歹的事情。
張凡是考慮到了這一點的,但是要知道,即便是他考慮到了,可是如今卻是什麼都做不了的,畢竟如今鄭貴妃和朱翊鈞如今都在,而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狀告的話,顯然即便是如今的鄭貴妃跟朱翊鈞之間的關係已經是大不如前了,可是怎麼想朱翊鈞也不會太過處罰朱常洵的。
因此,張凡在很多時候都會在朱常洛的面前有意無意的提起這件事情,要他將來也要當心一下他的這個弟弟是不是會做出來什麼禍亂百姓的事情,而一旦他做了,朱常洛也絕對不能夠因為兄弟之情,亦或是因為小時候所受到的一些打擊,從而不敢對朱常洵進行懲治什麼的。
當然,這些事情張凡自然是不能夠那麼明白的跟他說的,所以張凡在跟朱常洛提的時候,也是非常隱晦的,當然,即便是非常隱晦,可是作為張凡一手教出來的,朱常洛自然是非常明白這些事情的,而對於張凡對他所說的這些話,朱常洛也是暗暗記在心中了。
朱常洵總算是前去就藩了,而這也是讓朝中的大臣們都放鬆了一些,畢竟既然朱常洵已經前往封地了,那麼想來著太子的位子,鄭貴妃也就應該要放棄了才是。
但是很顯然,鄭貴妃也絕對不是一個會就這麼放棄的人,即便是朱常洵已經就藩,但是要知道,他也依舊是朱翊鈞的兒子,是三皇子,是如今還活著的皇子當中,第二個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
也就是說,一旦朱常洛將來有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這個皇位也還是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朱常洵的。
而明白這一點的鄭貴妃顯然是並沒有放棄這件事情,不過如今兒子都已經不在京城裡了,因此鄭貴妃想要做的話,也是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行了。
而在如今,鄭貴妃也是看明白了,想要等著朱常洛自己出什麼問題,這顯然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即便是她想要再去製造什麼朱常洛的錯誤,也是非常麻煩的。
也就是說,如今只剩下一條,那就是朱常洛出了什麼萬一的話,那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想想看,朱常洛乃是太子,平日裡也是住在宮中,又不會到外面去,再加上他從小雖然過得並不怎麼好,可是身為皇子也不會缺衣少食,身體更是無病無痛的,絕對不可能出任何意外的。
可是既便是如此,鄭貴妃還是決定要做些什麼,要不然的話,她可是絕對不會安心就這麼失敗的。
而且也可以說,憑著如今她在宮中的情形,這件事情可以說是她的最後一搏了,一旦成功的話,那麼就一切都好說,但是如果失敗的話,對於她來說或許也就什麼都沒有了,但是要知道她原本的心思就是如此,因此可以說鄭貴妃的打算,也是勢在必行的了。
那是在萬曆四十三年的五月初五,也就是端午節的那天。
那日,原本張凡是不用來朝中的,畢竟如今朝中也沒什麼事情,再加上張凡雖然看起來也還是如同剛過而立之年一般,但是畢竟也是上年紀了,所以朱翊鈞是特意讓張凡在家休息一天,再加上今天,張家的人,不管是幾個女兒,還是在外的張易全都要回來,所以張凡也就沒有推辭,接受了。
說起來,如今這整個朝廷裡也就只有張凡能夠享受到這種待遇了,而甚至於就連張言益,即便他是張凡的兒子,但是今天他也還是要來上朝的。
原本,今天張凡並不用來宮中,但是卻是突然想起,之前朱常洛曾經託他所找的幾本書冊,本來,這書冊的事情,即便是第二天也好說,不過如今張易還有幾個女兒都沒有回家,時辰又早,張凡也是無事可做,便是打算親自進宮,將幾本書交給朱常洛的。
如今,身為太子的朱常洛常住在慈慶宮,張凡也是來了這裡。
在今天見到張凡,朱常洛倒也是並不驚訝的,不過當他知道張凡來此的用意,心中倒是有些感動,畢竟為了幾本書張凡就親自跑了這麼一趟,當然,這些感動的話朱常洛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只不過越是如此,他就覺得對張凡越是虧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