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始終不提千成的去向,她知道該給始月希望,可是給了之後呢?難道要看到她彌留時的徹底絕望?
她不忍,真的不忍。
走出月琉宮的時候。千尋深吸一口氣,孩子交由乳母抱著,她顧自抬頭看著徘徊不去的小白。伸了手,小白穩穩的落在她的手掌心,腳踝上繫著一封書信。
“你們先回去。”千尋扭頭望著身旁的隨侍。
乳母頷首,抱著樓曦,領著所有人離開。
就著精緻的亭子坐下,千尋解開小白腳踝上的信件。開啟來除了清晰的玉珏印痕,沒有半個字。放在?間輕嗅,有著淡淡的梨花清香。
清淺的吐出一口氣,千尋一笑。
此次若能不死,便可因此而生。
大漠孤煙,鬼軍千里跋涉。
千尋輕輕撫著案上的小白,紅色的冠羽依舊鮮亮如血。紅的熾烈奪目,“謝謝你小白。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第一時間知道他們無恙,更無法及時聯絡上鬼王大軍。”
小白髮出低低的“咕咕”聲響,在桌案上來回的走。
它這來回的走,倒像極了一個人焦灼的腳步,來回徘徊。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鳥兒。”千尋笑罵,“你放心,我會記得他的好。你回去告訴他,我很好。”
音落。小白忽然撲騰著翅膀,直飛半空。
發出低徊的鳴聲,繼而消失在天際。
千尋望著小白消失的方向,而後怔怔的看著手中的信件。梨香依舊。只是那個撫琴之人……相見不如不見,還是莫要再見為好。
他素來心有七竅,故而更瞭解她的心思。
只教小白傳信,不必相見。
極好。
以後各自天涯,各自安好。
正想著,忽然有一名錦衣衛快速朝著這邊奔來,千尋快速將信件收入袖中,這才緊了臉色道,“什麼事,如此驚慌?”
“國師去找……”
話未完。千尋撒腿就跑。
不必聽完,她也該知道,阿朗克要找誰……
完顏穆!
冷劍在手,房門緊閉。
阿朗克圍桌而坐,一身的酒氣。繼而扭頭去看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完顏穆。酒杯落在桌案上,發出清晰的聲響,“完顏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躺在床上,完顏穆無力的睜著眸,眼神空洞得可怕,卻在冷笑間,凝了無以言表的恨意和冷蔑,“阿朗克,我是輸了,可是你也輸。”
聞言,阿朗克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阿朗克冷笑著,因為搶救及時,完顏穆沒死。
此刻的完顏穆,那張失血過多的臉,慘白得教人發怵。
“我要的,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復存在,可是你要的,終歸也沒能得到。”阿朗克緩緩抽出劍,冷劍寒光利利。
冰冷的劍尖,直抵完顏穆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