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到達帝都的日子是十月六。
這一天,孟簡剛到夙國明月城。
時值午夜,抬頭可見明月皎潔。
帝都的風裡流淌著淡淡的金菊花香。
四下街巷皆寂寥,千家萬戶入夢鄉。
同一時刻,霽北夙國的鏡月城裡,一個名叫柳風魂的少年手握“碎青冥”擊碎了號稱天下至堅的赤焱武士鎧甲。明月城王宮內,雲姈得血眼霜蹄賜予的力量“霜凝”,帝都的鶴戾閣外,景軒正披上久違的明光鎧,並集結舊部,準備來尋雲凡。
此刻的雲凡,正與王渺舟並駕同行,返回景府。不久前,景軒離開煙雨樓的時候沒有騎馬,所以到了雲凡離開煙雨樓的時候,多了一匹馬。於是王渺舟有了馬可以騎。疼痛與疲憊在離開煙雨樓後,不久將司徒鍾情包圍。
回去的路上,司徒鍾情在馬背上睡著了,而云凡則牽著司徒鍾情的馬,一直在想今夜嶽非言和他說的那番話。思量間,他的目光回落在指間的紫金扳指上。望著雲凡沉思的模樣,王渺舟問:“晚上,嶽非言都跟你說了什麼?我看你從離開煙雨樓到現在,就一直愁眉緊鎖。”
雲凡猶豫了片刻問王渺舟:“你對嶽非言瞭解多少。”
王渺舟想了想,道:“其實我跟他接觸的並不多,從我進天瓊城開始到前段時間時間離開,也就見了他三次,作為天瓊城“曦”字商行的老闆,嶽非言大部分時間都在東霽尋訪名醫治療他的腿傷,不過今天看來,這個恐怕只是他的一個幌子。”
雲凡:“嶽非言的腿是怎麼回事。”
王渺舟:“據說是幾年前天火劫的時候,被那些黑色的火焰燒殘廢了。那個時候,他在霽北做生意。”
雲凡:“嶽非言去過霽北?”
王渺舟:“嗯,好象是要做生意,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沒成,然後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生了天火劫。”
雲凡:“這事雲姈知道嗎?”
王渺舟:“她那時候又不是國主,我想這些事應該不知道吧?”
雲凡:“那這嶽非言在霽北留有資產嗎?”
王渺舟:“明面上肯定是不能有的,畢竟天瓊城有規定,不準城內商人私自去外面搞副業,干擾市場秩序,但是從今夜的煙雨樓看來,當年的嶽非言暗地裡有沒有在霽北留下點東西,那就不清楚了。反正現在這帝都,恐怕大部分行業已經姓岳了。”
雲凡:“天瓊城對此竟沒有察覺?”
王渺舟:“前段時間天瓊城二十七家商行總會長顏楓,身陷與黑天教相關的幾單生意,遭到了天瓊城那些本土小商販的聯名彈劾,為了證明清白,他都把雁國的白氏家主請來為他做擔保了,現在整個天瓊城一團亂,大多事務基本上由那個沒收了我資產的龜兒子,江雉一手遮天。”
雲凡:“江雉和嶽非言哪個厲害?”
王渺舟:“那肯定是江雉啊,不然他嶽非言沒事往外面跑幹嗎?玩手段,即便天瓊城另外那二十多家商行的老闆聯手,恐怕都不是這個江雉的對手,不然你認為顏楓被彈劾後,江雉這個王八蛋公報私仇為什麼沒有人管?江雉做事情,向來滴水不漏。”
雲凡:“你認為顏楓會跟黑天教有所勾結嗎?”
王渺舟:“不會。”
雲凡:“這麼肯定?”
王渺舟:“嗯”
雲凡:“理由是什麼?”
王渺舟:“他的人品,人盡皆知的好!”
雲凡:“越是這樣的人其實越發虛偽。”
王渺舟:“除此之外,還有個原因。”
雲凡:“什麼?”
王渺舟:“他是我舅舅,我信他。”
雲凡:“……”
王渺舟:“怎麼,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雲凡:“我認為你在做夢。”
王渺舟:“放你的狗屁,他如果不是我舅舅,你認為我得有多牛逼,才能在天瓊城混的這麼如魚得水?僅僅是靠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其實都是在靠我!”
雲凡:“什麼女人?”
王渺舟說漏了嘴,趕忙補充道:“沒什麼。”
雲凡見王渺舟神色慌張,卻並沒有追問這件事。換做以往,他一定會刨根問底,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問清楚:“以前我怎麼沒有聽你提過,你有個舅舅在天瓊城當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