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見木憶榮親自動手為瑞草擦拭,像是屁股坐在了刺蝟上面一樣,十分別扭的躊躇了半天,才開口道“大少爺,還是讓奴婢來吧!”
木憶榮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微笑著將手巾遞給寶兒,並站起身“你家小姐吸入了一些麻醉散,昏睡過去了而已。你幫她擦乾淨臉和手以後,也歇息吧!”
寶兒點頭,說她一定會照顧好表小姐。
木憶榮也點了點頭,然後朝外走去,不過在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了腳步,回頭叮囑寶兒,若是瑞草醒來後有什麼不適,去讓門房請大夫來。
寶兒點頭,道她記住了,然後請木憶榮放心,好好回去歇息。
木憶榮走出賢院時,看了看自己的手,搞不明白自己這雙手,方才怎麼就下意識的去幫瑞草擦臉?
要知道,他從小到大,除了在祖母抱恙的時候在身旁侍疾過一兩次,還從未伺候過別人。
同一時刻,賢院正屋中的寶兒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唉,她家小姐陷入這與木家兄弟二人的三角戀情當中,該如何自處!
若是引得兄弟鬩牆,弄不好極有可能會被趕出木府。
不過,兩位少爺也是可憐,她家小姐一看就是一根兒榆木疙瘩,根本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反倒是對隔壁府上的柳小姐十分上心。
難不成,她們倆個
寶兒慌忙搖頭,暗道“不可能”,並責罵自己怎麼會冒出這般荒誕無稽,驚世駭俗的想法。
同一時間,遠在傳聲書肆,正在奮筆疾書編排瑞草與木府兩位公子三角虐戀的胡萬貫與胡索子,萬萬沒有想到瑞草的丫頭寶兒,竟然和他們有著一樣“獨到”的眼光,並還將故事擴充套件昇華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賢院正屋內,寶兒幫瑞草擦乾淨臉,脖子還有手以後,便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睡著了。
四月末的天悶熱又潮溼,風輕蟬噪,想著來喜的寶兒,睡得好似懷中抱了一個小暖爐,臉上不停的往外冒汗。
忽的,一陣徹骨的寒意席捲上寶兒的脊背,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瑞草四腳著地的蹲在床榻上,好似一頭野獸,雙眼隱隱閃爍著幽幽綠光。
寶兒嚇得差一點兒就驚叫出聲,一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感覺若是驚到行為怪異的瑞草,瑞草會在下一秒鐘,一口咬住她的脖子。
渾身神經緊繃的寶兒,強裝鎮定,吞嚥了一下口水,又舔了舔自己乾涸的嘴唇,這才試探性的輕喚一聲“小小姐,你是睡醒了嗎?”
瑞草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沒有出聲,而是動作緩慢的下了床。
寶兒急忙上前,想要攙扶瑞草,卻見瑞草雙眼直視前方,面無表情,好似行屍走肉一般,伸出去的雙手,就立刻又收了回來。
寶兒想起她娘說過,人在睡覺時,身體的魂魄會飄出去遊蕩,人在魂魄不全的情況下,會出現夢遊的症狀。
此時,千萬不能叫醒夢遊的人,否則魂魄不能歸體,人會變成傻子。
於是寶兒再次捂住自己的嘴巴,安靜的雙眼緊盯好似殭屍一般緩慢行走的瑞草,踏出房門,她急忙跟了過去。
寶兒站在門口,好奇走進院中的瑞草想要去哪裡,忽見瑞草猛地彎腰,好似一隻貓兒一般,一下子就躥到了房頂之上,緊接著幾個縱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寶兒僵在偌大的庭院當中,一陣寒風從後襲來,她頓感脊背發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家小姐,是不是有些太與眾不同了?
想要研究透徹瑞草,寶兒覺得以她的腦袋,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算了,還是想想該如何去和來喜哥哥製造一個偶遇吧!
寶兒自從開始伺候瑞草,她的膽子和心似乎都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