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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薇聽了也在一旁搭腔道:“是啊,現在不管怎麼說,一定要趕去壺嶠。可現在沒有了指司盤,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眾人心中均一時無計,不知如何做才好,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呆了片刻,玉賢真人咳了一聲,率先打破沉悶的氣氛,緩聲問裘無疆道:“無疆呀,你祖上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遺物在身邊?”
裘無疆想了想,指著床邊的那一摞書,說道:“除去這些書外,其他值錢的就什麼都沒啦!
前年我父親生病時,母親為了給父親治病,將能賣掉的傢什器件全都賣了。後來實在是沒什麼可賣的了,母親又想賣這些書,被父親伸手給攔下了。他說這是留給我最後的禮物,以後我還要靠它們離開這寡情薄倖之地,好去遠方博得個功名,闖出一番天地。
父親過世後沒多久,有一天夜裡我醒來撒尿時,發現母親也不在啦。從此就是這些書陪著我,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趙靈薇聽了,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嚶嚶哽咽道:“你娘也忒狠心了,你才這麼小就不要你了,世上哪有這樣的母親!”
宇文壘坐在她身旁,一扯她衣衫,低聲道:“我覺得未必是他母親不要他了,而是,而是他母親最後將自己也賣出去還債了。”
趙靈薇聽了一驚,抬起頭,淚眼婆娑看向宇文壘,問道:“真的嗎?壘弟,你是怎麼知道的?”
宇文壘悄聲說道:“剛才我無聊在那裡翻書時,無意之中抽到一本古書,開啟裡面便夾著一紙賣身契。我匆匆看了一眼就又放了進去,由於那書甚老,上面多是古字,想必這孩子還不識得,就沒有開啟看。
我想他母親之所以將賣身契夾到這本書裡,是希望他不要太早發現,一個人堅強的活下去吧。”
趙靈薇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點點頭,低聲說道:“我知道了。”便不再說話。
玉賢真人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吩咐裘無疆抱過來那摞書,大家都翻一翻,看看能不能從書中找出什麼線索。
待裘無疆將書放在桌上,宇文壘若無其事抽出其中一本拿在手裡,裝模作樣翻看了起來。
趙靈薇心下明白,壘弟手裡的那本書,裡面必是夾著無疆母親賣身契,他是要替無疆的母親守護著這個秘密,不讓過早無疆知道。於是她偷偷看向宇文壘,對他報以感激一笑。
五人將這些書翻來覆去找了許久,也沒有查到絲毫的線索,頓時都感到索然無味起來。玉賢真人見狀起身提議道:“這樣吧,我們還是去村後的寺觀親自看一看吧,說不定在那裡能找出什麼線索來。”
眾人站起身來,由裘無疆領著魚貫出了院落,抄近路往存放指司盤的觀宇走去。
裘無疆走在最前頭,他昂著頭,蹦跳嬉戲,連翹起的朝天辮都跟著晃來晃去。他邊走邊看著虞淵海的方向,口裡還嘟嘟囔囔不知唱了些什麼。眾人只當他畢竟一孩子,定是唱些孩童間流傳的兒歌,是以也就沒當一回事。
很快就到了寺觀門前,裘無疆歡快的跑上去一把推開了大門,然後對四人說道:“這就是村裡人集資籌蓋的一個小山神廟,裡面也沒有什麼住持,你們跟我來吧。”說完便靈活一閃身走進了院中。
四人走上臺階,才見這廟甚是狹小,院子撐不過一丈見方,而裘無疆早已站在大殿前等候著他們。見他們出現,便擺了擺手,推開了大殿的木門,人卻不敢再走進去。
玉賢真人看了笑道:“看來這孩子昨天真被嚇到了,平時都敢半夜三更潛來摸供品吃,現在天還沒黑就不敢進去了。”說完緊走兩步,來到殿前。
五人站在神龕前看了半晌,玉賢真人忽然從幡中釋放出一枚奇怪的頭骷,裘無疆猛地見到頭骷,嚇得小臉發白。他趕緊躲在趙靈薇身後,戰戰兢兢如見鬼祟一般。
趙靈薇拍了拍他的小手,撫慰他道:“不要怕,這是我師父的天犬術,是用死去有修為狗的頭顱,再配上師父的秘術,就可使它的嗅覺保持和生前一樣靈敏。
師父專門用它來偵查修行人的氣息,昨天夜裡要是有外人進來過,說不定它能聞出些什麼。”
裘無疆聽後雖然仍是極怕,可他終歸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拉著趙靈薇衣衫,悄悄問道:“趙姐姐,連狗也可以修行啊?”
趙靈薇笑道:“你太少見多怪了,別說是萬物生靈,只要是條件適合,吸取了日月精華,即便是玉石、靈珠這些沒有生命者也可修得大道,更何況區區一隻豺犬了。”
兩人正低聲說著,就見那天犬頭顱在神龕中上上下下,嗅來嗅去,像極了一隻活狗。
它聞了片刻後,待玉賢真人一掐手訣便飛回到跟前。玉賢真人伸出手,閉上雙目在天犬頭骨上來回撫摸了一會兒,緩緩睜開眼說道:“我感覺到有兩股極弱的氣息存在,看來取走指司盤去壺嶠之人至少有兩名!”
宇文壘聽了急忙問道:“師父,您還能不能查到其他線索?”
玉賢真人搖搖頭說道:“沒了,這已經是極限了。一來時間過去太久,二來這兩人應是速度極快,在這裡留下的時間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