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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玄帝至寶!徒兒,這匣中究竟是何物?你又是怎麼得到它的?”玉賢真人露出滿臉的不可思議,盯著宇文壘問道。
宇文壘這才看清方才從懷中掉下去的物件,正是數月前偶然在山洞中所得的紫色長匣。他急忙伸手接過匣子,說道:“師父,徒兒正是想要向您請教這匣子裡的靈器,結果在路上給忘記了,這裡面裝的是……”
恰在此時,院中轟隆一聲巨響,一下子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宇文壘和師父雙雙轉頭朝下看去,原來是呂岩施展的落巖術終於有一塊真正的岩石落地,不但將地面砸了個大坑,更是震的眾人紛紛後退。
而那年紀稍輕的紫衫女子果然是託大,在接連避開了數個虛幻的岩石後,居然掉以輕心不再閃避,結果一下子被砸了個正著,當場便慘叫一聲,繼而死於非命。
那一聲慘叫猶如在心頭鞭笞一般,被稱為師姐的紫杉女子見師妹死得如此慘烈,一時也顧不了其他發瘋般衝上前來,手起劍落將岩石劈為兩半,遂抱起師妹的遺體往後急退,她欲要衝破重圍,逃出院去。
“哪裡逃!”呂岩得勢不饒人,他大喊一聲,隨即單手結下咒印,只見在半空中兩三塊還未掉下的岩石驟然聚在一起,化作一整個岩石,岩石從空中猛然墜下,足有磨盤大小。
他跟著緊步上前雙手連揮,就見那大石在下落中居然調轉方向,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紫衫女子追擊而去。
重陽觀的弟子們見狀紛紛閃開,躲在一旁,生怕被岩石傷到了自己。宇文壘站在高處看的明白,他見後也是吃了一驚,低聲道:“呂師兄居然能將散開的岩石合而為一,他有這番能耐我這還真是不知道,只是好奇這聚集後的大石頭究竟是實體的還是虛幻的?”
玉賢真人聽得分明,回道:“傻徒兒,就算明知道那岩石是虛幻的,可看它劈天蓋地的氣勢,又有誰會有那份膽量站著不動被它砸呢,肯定是下意識閃身躲開。
可那女子身縛一具死屍,行動極為不便,無論她躲與不躲看來都是死定了,眼下她要想活命,只有棄卒保帥,丟下她師妹的屍體獨自逃走這一條路了。唉,沒想到你這個師兄可真是個狠人吶!”
宇文壘面色一紅,吶吶爭辨道:“我師兄平日裡雖說有些驕傲自負,可他之前並不是今天這個樣子,我想要不是這兩個女子負隅頑抗,說不定就不會……”說到這裡,他看著眼前的大石猛烈朝紫衫女子飛去,知道即將要發生慘狀,囁嚅著再也說不下去。
身後退路被阻,迎面又有巨石砸來,紫杉女子避無可避,只能立在原地閉目等死。就在這決勝負於一朝,定生死於彈指之間,倏地一條紅綾從院中眾人頭頂飛過,紅綾在火光下灼灼閃動,呼呼破空之聲須臾間便追上了岩石,一下子就將之纏裹起來。
眾人扭頭看去,出手相助之人正是場外的趙靈薇。趙靈薇本不願多管閒事,任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原還為呂岩能替自己除掉這兩個麻煩而暗自高興。
可當她見那紫杉女子寧願被巨石擊頂也不肯棄師妹的屍身而逃,便忍不住心生憐憫,不願她命喪於此,於是迫不及待出手相助。
事發突然,趙靈薇倉促間雖使用靈寶蔽月綾捲住岩石,可她已來不及另行安排施術,而那岩石畢竟體積甚大,由於慣性,她被拖著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勉強止住身形。
東方淼瞭解她這未來的小姑子脾性,更曉得她道行幾何,多少底細,知道她這樣撐不了多久,於是急忙衝場中紫衫女子喊道:“還不趕快逃命去,我這妹子替你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還有呀,我們兩人真的沒有偷你們教中的什麼神器仙寶,你且勿再聽旁人挑唆,對我們一路追殺不止。”
紫衫女子本欲閉目等死,卻又見朝自己飛來的岩石被趙靈薇以紅綾困住,橫亙在跟前。
她微微一頓,並不急於脫身,卻坦然處之,置生死於度外,昂首厲聲叫道:“你們一一自詡為玄門正宗,卻不僅偷我教中聖物,眼下又致我師妹於死地,現在又要假惺惺的來救我。看來那人果然沒有說錯,你們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的卑劣之輩,偽君子。哼,哼!”
她連哼數聲,忽然揚臂將手中利劍朝呂岩疾迅擲出,就見那劍在夜空中猶如一道煙火劃過,跟著咻的一聲便化作數條細長的毒蛇,毒蛇一個個長開大嘴,吐出芯子,朝敵人惡狠狠迎面撲去。
宇文壘曾在天王閣分舵見過翠玉婆婆使用過他們御仙教類似的秘術,只是那時婆婆是從口中吐出符籙化蛇,而這女子卻是以兵刃化蛇,雖手法略有不同,卻都是想出其不意,達到制敵於死地的目的。
呂岩正在施術的檔口,無法抽身應變,於是衝左右弟子喊道:“快攔下這些畜生!”
旁邊兩名心思活動的弟子不待呂岩吩咐,早已疾步搶在他身前,揮動手中兵器,唰唰唰便將毒蛇斬殺為數截,紛紛掉落在地上。
呂岩見狀剛要鬆出一口氣,就見從地上毒蛇支離破碎的殘軀裡忽然冒出大量紫色煙霧。他神情驟變,大叫一聲:“不好,是毒煙!”便再也顧不得施術,於兩名弟子縱身後躍開去。
其餘眾弟子見狀也紛紛以袖掩鼻,無不後退避讓。那空中大岩石少了呂岩咒印的控制,力道便也卸了下去。趙靈薇趁勢輕舒揮袂舞動長陵,捲住岩石朝一旁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