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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兩位紫衫女子倏地收手,雙雙跳出圈外,其中一名年齡稍長的女子指著呂岩厲聲說道:“我們二人乃是奉命追蹤仇人才貿然進入了這大院之內,並非是有意和你們重陽觀結仇。你再三糾纏不休,當真是欺我御仙教怕了你不成!”
呂岩冷哼一聲,說道:“妖女,真是一派胡言!這廟堂是我金烏城之主歷代供奉祖先靈位的地方,重陽觀一向是看管甚嚴,怎會放外人隨便進來。依我看,是你們兩個異教的妖女不懷好意想進來偷什麼東西吧。待我將你們兩人拿下,交給五師兄發落,看你們到那時說也不說!”
另一樣貌較輕的紫衫女子再也沉不住氣,搶上前來脆生說道:“我師姐已經三番五次和你們解釋,你這牛鼻子當真是固執,我們的確是進來捉拿兩個女子,因為她二人偷了我們的教中聖物仙王寶盒躲進了這大殿裡,我們必須要奪回去!”
仙王寶盒?宇文壘雖身不能動彈,可聽力卻絲毫未減,他倚在樹枝後聞聲一震,心中不由暗道:“仙王寶盒不是已早就在那人手中了嗎?為什麼這兩個紫衫女子口口聲聲卻還說要奪回去?莫非她們口中的女子正是翠玉婆婆和她?”
這絕不可能!宇文壘一瞬間便推翻了腦海中這個荒唐的想法,且不說她那瞞天過海、驚世駭俗的手段,將教中上下一眾人等玩弄於股掌之間,就連那負責照應她的翠玉婆婆也絕非這兩個女子能比得了的,沒道理會被她們倆追殺躲藏。
宇文壘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這時玉賢真人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徒兒,為師懷疑她們口中的那兩個女子便是你師姐和東方淼姑娘,現在我這就將你的定身術解開,你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先聽他們說些什麼,我們才好見機行事。”
說完他便伸手掐了個手訣,宇文壘頓時就覺得身子一輕,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千鈞之力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宇文壘趕緊站直身體,悄聲朝玉賢真人問道:“師父,您這束縛術當真是施的古怪,弟子怎麼沒見你撒符誦咒,莫名就中了您的招數,真是怪了。”
玉賢真人撫須悻悻笑道:“徒兒呀,其實你方才中了為師的頭可骷之術時,身體同時便也會受到施術者的掌控。
你想想如果有朝一日為師用此術喚醒了一個強大的亡靈,他要是肯乖乖聽話還好,若是不聽使喚反擊為師,我若不採取點措施,豈不是到那時反而會受制於他。”
宇文壘心想師父說的也有道理,他老人家雖是靈器師,可所修行的術式大多是威力強大的秘術、禁術,若不採取防範措施,萬一被術反噬,到那時可不是鬧著玩的,總歸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想到這裡,宇文壘便低聲對玉賢真人說道:“師父您放心,弟子一切聽您的吩咐,不再莽撞行事,一切先以找到師姐為第一考量。”說完便壓低身子往院裡看去。
誰知他剛一彎腰,忽地懷中一長物便猛然滑了出來,直直的朝地下墜去。宇文壘大驚,趕緊從袖筒中伸出手來朝下一抄想要將它抓住。
由於他剛剛恢復自由,身體還尚有幾分麻痺,而那物體掉的又急,平時十拿九穩的事他這一抓居然抓了個空,眼看就要落在了地上。
千鈞一髮之際,玉賢真人見狀,微微蹙眉隨手一甩便從幡中飛出一個花白的骷髏頭,那頭骨如驚鴻一般掠過地面,一口叼住那物後,嗖的一聲又倒飛回到真人手中。
玉賢真人這一下當真是既快又穩,宇文壘打心底讚道:“常聽人說符咒師注重體術,是因為他們需要將體術和符咒術配合施展以達到最佳效果;而靈器師由於主要是以靈器或靈寶戰鬥,更關注修煉器的強大,對自身的身體素質並不過多要求。
可這一路行來,師父伸手著實敏捷,無論是提縱術,還是給自己施展頭可骷之術,抑或是方才這一下,當真是做到眼疾手快,耳聰目明。若是真只拚體術,自己也未必有把握贏他。”
宇文壘懷中滑落的物件雖沒有掉到地上,可玉賢真人方才使出的飛骷,那劃破虛空的聲音到底還是驚動了院中人。呂岩一晃腦袋,朝玉賢真人師徒二人藏身的樹後高聲喊道:“什麼人,別鬼鬼祟祟的,現身出來吧!”
宇文壘暗道:“不好,被呂師兄發現了!”然後下意識便往樹後靠了靠,隱住身形動也不敢動。他屏住呼吸,暗道:“剛才還想著過去忙他,這會兒又怕被他發現,唉,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玉賢真人閱歷極為豐富,他悄悄壓下身子,附耳低語道:“徒兒不要驚慌,我猜你那師兄也只是虛張聲勢,他未必發現了我們的藏身地,極可能是詐我們一番,誘我們現身。”
宇文壘還未及回答,院中那兩名紫衫女子見情況有變,四目相視一眼後微一點頭便翻身後縱,準備突出重圍,飄然而去。
呂岩見狀,怒道:“妖女休想逃走!”說完從袖中甩出一張符紙,跟著雙手閃電般結印,口裡唸唸有詞,喊道:“落巖術!”
只見那張符籙倏地升到兩名紫衫女子的頭頂上空,隨著呂岩術的完成,轉而化為一個個斗大的石塊,噼裡啪啦的朝著二人當頭砸下。
宇文壘躲在樹椏後,見師兄使出了看家絕活“落巖術”,忍不住心中暗暗笑道:“師兄呀,師兄。你這術嚇唬一下外人還行,可對我來說就猶如飛蛾撲火,不足為患。要知在符咒閣裡,我可是對你這術調查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