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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時,宇文壘洗漱完畢便換上早就為他準備好的道袍,由雲鶴引著到靈官殿行拜師大禮。
二人一路上穿過曲折縵回的廊腰,就見三五成群的道士也全都往一個方向趕,想必是奉命去參加宇文壘的拜師禮。
眾道士見到宇文壘從旁經過,無不指指點點,一干人在背後竊竊私議,低聲議論這位新來的同門。有的年輕道士從他身旁經過對他報以微笑,輕輕頷首,而有的卻冷哼一聲,似有不屑。
宇文壘心道,看來自己越階拜師,在重陽觀還真惹到了有些同門,人心難測,以後一定要小心行事。
“小師弟,你早!”忽然一個響亮的聲音打斷了宇文壘的胡思亂想,他急忙抬頭看去,就見面前站在一位道士,面容清癯,看年齡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正滿臉含笑的看著宇文壘。
雲鶴走上前去,對他施禮拜道:“師伯在上,弟子這廂有禮了。”宇文壘雖不知他究竟是哪一位師伯的門人弟子,見他稱呼自己為師弟,便也學著上前見禮,口裡喊道:“師兄!”
那道士對雲鶴揮揮手,說道:“雲鶴,你先去做其他事吧,就由我帶著小師弟去靈官殿就好。”
雲鶴領命退去,那人看著宇文壘一臉茫然,便做了個“請”的的手勢,引著宇文壘邊走邊說道:“師弟不必驚訝,我支退雲鶴師侄,只是想詢問師弟你幾個問題。”
宇文壘更加滿腹疑惑,卻也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師兄有什麼問題需要問我?”
那人深思片刻說道:“我姓孫,名志坦,你以後稱呼我為孫師兄即可,我的師父便是重陽六居士裡唯一的女子,你應該知道她是誰了吧?”
宇文壘一驚,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禁不住脫口而出道:“是孟嬸啊!哦不,原來師兄你是三師伯的門下。”
孫志坦忽然臉上一凜,轉而冷冷說道:“小師弟,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個字眼,它乃是本門討論的大忌,曾經重陽觀的‘火鳳凰’她只姓吳,不會冠以其他姓氏。”
宇文壘豁地明白過來,想必以前孟賢嶽大叔和重陽觀不知是否因為孟嬸而發生過什麼過節,看情形應該是還挺慘烈的。唉,當時自己還以為楚大叔不理孟大叔是因為他倆是情敵的關係,看來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他隨即點頭說道:“孫師兄你放心,三師伯她在隱秘村生活得很好。
我雖然不知之前發生過什麼事,不過打我記事起,便覺得她是一個做起事來風風火火,快人快語的一個人。我們兩家其實並不常走動,不過她待我還是極好的,端的是一位可敬的長輩。”
孫志坦聽宇文壘如此所說,臉上漸漸浮現出笑意,說道:“這麼多年了,她老人家的性子倒還是一點沒變。師弟對她的形容真是太貼切了,師父以前就是那麼個風風火火的一個人,‘火鳳凰’便是師祖送她的雅號。”
兩人一路暢談,不知不覺便到了靈官殿前,只見殿門前熙熙攘攘站滿了前來觀禮的門人弟子,一眾人等將大殿圍的是水洩不通。
這時從殿中走出一位中年道士,宇文壘看去,那人黑髮鬈須,天庭飽滿,看模樣比師父還有年長几歲,一臉的肅殺之貌,顯得極為莊重威嚴。
那人輕咳一聲,說道:“掌門收徒的拜師大禮即將開始,爾等還不速速列隊站好,在這裡大聲喧譁成何體統,真是沒了規矩!”
門外站立的大都是四代門徒,眾道士見那人出來,早就規規矩矩的案列站好,一時間殿前鴉雀無聲。
那人滿意的點點頭,剛要轉身進殿,孫志坦一扯宇文壘的衣袖,俯身悄悄說道:“他便是咱們的大師兄,快走吧,掌門和各位前輩應該在裡面等著你了。”說完便拉著宇文壘快步走上殿前。
“大師兄!”孫志坦迎上前去,高聲喊道。
那人聽到喊聲,回過身來,見是孫志坦,臉上一怔,卻也一閃而過,只是淡淡說道:“原來是孫師弟,沒想到你也會來參加掌門的收徒大禮,還真是難得呀!”
孫志坦卻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這是掌門第一次收徒,於重陽觀是何等的大事,我怎能不來。看,我把誰帶來了?”說完,他便把宇文壘推到身前,繼續說道,“剛才在來的道上,我偶遇咱們的小師弟,便和他一起來了。”
大師兄剛才並未注意孫師弟後面站著的來人,還只當他是個普通的弟子,而今知道他便是新來的小師弟,一見之下,臉上瞬時露出欣喜的神態。
他哈哈大笑走下臺階,拍拍宇文壘的肩膀說道:“小師弟,你和兩位師叔在外面斬妖除魔、匡扶正義的英勇事蹟我都聽師叔說了,二師叔可沒少誇你,說你不但頭腦聰明伶俐,身手還更是了得,我看以後你就是咱重陽觀的第四代掌門。哈哈!”
宇文壘臉上一紅,低頭說道:“大師兄,您過獎了,其實我什麼都沒做,還給師叔添了不少麻煩,被他們救了好幾次呢。”
“誒,師弟此言差矣,你年紀輕輕就能跟著師叔和數位教主、谷主抵禦地獄魔,這是何等的氣魄威風,師兄我真是佩服之至啊!”大師兄自顧說道。
孫志坦突然插話說道:“大師兄,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莫要耽誤了小師弟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