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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行連忙說道:“師兄不要誤會,我哪有資格和師父他老人家相提並論。既然兩位師兄都這麼說了,我若是再行推辭,反倒是顯得我不夠嶔崎磊落。
也罷,就算是我們師徒有緣,徒兒,師父就收下你了!”說完,他伸手便欲要將宇文壘扶起。
宇文壘聞言大喜過望,連連叩拜道:“多謝師父!多謝師父!”佟霆仞和楚莊見狀在旁邊也喜不自禁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不就對了嘛,咱們皆大歡喜。”
陶然行彎腰扶起宇文壘,臉上浮現一絲淺笑,道:“徒兒,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爹孃可知你要來重陽觀拜師學藝?”
宇文壘站穩了朗聲說道:“回稟師父,徒兒叫宇文壘,十四歲,家在安平府邊界叫鳳鳴山的一處深谷裡。哦對了,就是三師伯和楚大叔避世的那個小山村。我從小便是個孤兒,無父無母,是爺爺將我養大的。”
他知道此時自己已經是重陽觀弟子,是以對吳瓊英也改了稱呼,只是對楚莊叫大叔習慣了,一時間難以改口。
陶然行頓頷輕嘆一口氣道:“原來你和為師一樣,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壘兒,以後這裡便就是你的家了,先下去休息吧,我與諸位師伯還有要事相商。”說罷吩咐道童進來,將宇文壘引領下去用膳,明天再行拜師大禮。
宇文壘興沖沖的拜別師父和兩位師伯,便跟著道童走出大殿,那道童對宇文壘的來歷甚是感興趣,一路上如火燎豆子似地噼裡啪啦問個不停。
宇文壘見他如此健談經久不倦,於是便隨口問道:“師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是叫你道號呢還是稱呼本名?”
那道童一驚,急忙回頭對他說道:“折煞我了,您可千萬別叫我師兄,我還應該喊您一聲小師叔哩!不過眼下您還沒有正式拜師,等到明日行過拜師大禮後,您就正式是我們重陽觀三代弟子啦,當然是我們所有四代弟子的師叔。”
宇文壘自打跟著楚大叔也有將近兩年的時間,他對重陽觀多多少少還是有一定的瞭解。據他所知本門派創教祖師重陽子八十多年前離開玄妙觀來到這裡,開山立派,多年後他又陸續收下六名嫡傳弟子,也就是後來在鳳翊皇朝玄門中流傳開來赫赫有名的重陽六居士。
重陽六子,他們分別是宇文壘的大師伯虛穀子,二師伯佟霆仞,三師伯吳瓊英,四師伯楚莊,五師伯丹陽子,還有師父陶然行。至於重陽觀下一輩的門人弟子,他就全然不知,所以他還以為這道童是哪位師伯的弟子呢,故此便貿然稱呼他為師兄。
那童子將宇文壘引至膳堂,端上食物,宇文壘實在是餓壞了,他飢不擇食,狼吞虎嚥般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那童子坐在他旁邊,一邊看著他吃,一邊娓娓說道:“小師叔,看樣子你應該是跟著四師叔祖很久了,為什麼他老人家不收你為徒,還要將你帶到重陽觀,由掌門親自教你,難道你的靈力也是風屬性的不成?
可是咱們重陽觀不同於外面的弊門小戶,並不侷限於師父就一定要和徒弟的屬性一樣才可授藝,當然了,除非——”他湊上前來繼而說道:
“除非他的靈氣在五段以上,這可是屬於天才型的符咒師,那就必須要有屬性相一致的師父來教了。
小師叔,你的靈氣是多少?應該很高吧,不然師叔祖也不會辛辛苦苦將你帶到重陽觀,有掌門親自收你了,咱們掌門可是還沒收一名弟子呢,您算是第一個。”
宇文壘聽他絮絮叨叨,邊塞進嘴裡一大塊饅頭,喝了一口鹹湯就著嚥下去,轉而反問他道:“你還沒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那道童看了宇文壘一眼,笑嘻嘻說道:“回小師叔,我道號雲鶴,以後您就叫我雲鶴吧,我的師祖便是您五師伯丹陽子,師父名諱洪勝禮,我是他四十八個弟子裡來的最晚的一個。”
宇文壘笑道:“看來咱們倆還挺有緣,我也是來的最晚的一個,我說雲鶴,你說為什麼咱們重陽觀有的人是用道號,可有的人卻是用本名?我是不是也有必要取個道號玩玩?”
雲鶴抓抓頭道:“上一輩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師祖他們被祖師爺收留時,好像有的就已經是育嬰堂的孤兒,無名無姓,便用道號來替代了名姓。不過從第四代弟子開始,所有進來的門人,便一律都是使用道號,捨棄掉俗家的名姓。”
兩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這時房門外又走進來一個道童,對著宇文壘施禮道:“師叔,掌門有令,請你用過膳後隨我去三清宮,以後您的起居歇宿都是安排在那裡。”
宇文壘用手一抹嘴,站起身來說道:“那好,我也已食用完畢,咱們這就走吧。”
雲鶴也跟著站起身,朝著進來的童子問道:“黃鶴師兄,三清宮可是掌門的寢殿,歷來是隻有在任的掌門寓居於此,你確定小師叔也要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