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佟霆仞,雖身為重陽六居士之一,修為也高,但他畢竟屬於大器晚成型,且又深耕於金烏府這一畝三分地,較少外出闖蕩,就名望來說他甚至不如楚莊在外頭響亮,所以不自覺間心理上便輸了玉賢真人三分,以弟自稱。
其實以玉賢真人的個性,並不會在乎這等小事,他滿懷欣喜扶起宇文壘後,又對佟霆仞解釋說道:“佟居士有所不知,就在上個月,我萬壽宮守護城上一任城主的遺體在冢塋里居然不翼而飛。”
佟霆仞臉色頓變,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道:“趙玄朗趙城主的遺體居然被人偷去了?該不會是陰冥教做的好事吧!”
玉賢真人搖頭說道:“其實最開始我師兄也是和佟居士一般的念頭。想那悚峙和悚厲七分邪三分正,行事乖張孤僻,說不定在金光寺天霖城主哪裡得罪了他們,便做出這般侮辱先主的醃臢事來。”
佟霆仞請玉賢真人重新就坐,接著迫不及待側身問道:“玉賢兄,那後來又如何,這事能否確鑿證實是那兩個古怪的傢伙所為?”
玉賢真人暗道若不說清楚,這佟居士是絕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五峰山,再加上他此行目的一經達到,心裡舒坦異常,自然也應該賣他個人情。
想到這裡,他便也跟著坐下說道:“佟居士,此事還要從頭說起方能講得明白。你若肯聽,貧道我就給你細細說來,只要你不嫌棄貧道說話沒有條理,絮叨呱噪才好。”
佟霆仞私下裡早就和四楚莊、掌門師弟陶然行三人共享過情報,他知道四師弟一直懷疑趙天霖便是那玄天的君使。
就他本身而言其實並不太相信趙天霖就是君使,他認為這新趙城主看面向沒有這份魄力,看伸手又沒有那份能耐。不過佟霆仞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趙天霖和君使無關,是以便暫時接受了楚莊的看法。
現如今這位呼風喚雨、幾乎無所不能,且在金光寺時分身兩用,將眾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君使居然連他父親的陵冢都保不住,還真是天大的笑談,說出去只怕會引無數人嗤笑。
玉賢真人見佟霆仞和宇文壘都是一副傾耳細聽的姿態,便清了清嗓子,說道:“就在上個月,趙城主連夜派人造訪萬壽宮,說是老城主的陵墓被盜,請萬壽宮速速定奪緝拿兇手,掌教師兄聽後大為震驚,命貧道親自徹查此事。
貧道使出各種手段,苦苦追查這一個月下來,終於有了些眉目,本想著辦了這事再來赴會,可又生怕錯過了約定,是以提前來了幾日。”
說著他看向宇文壘,繼續道:“這樣一來貧道我能帶著徒兒同去,不僅再多個得力的助手,也能讓他長些世面。”
佟霆仞問道:“玉賢兄,莫非就你和壘兒同去,這是否太過冒險了,不知此事要不要我重陽觀從中出手相助?”
玉賢真人笑道:“佟居士多慮了,貧道已命令我那記名弟子於她姑嫂兩人提前行動,先趕去金烏城候著,等我收完壘兒這徒弟,再趕過去匯合。
這二來就是,貧道在路上趁此機會教他些靈器師的操靈控寶之法,這樣能節省下不少時間。壘兒畢竟是你重陽觀陶掌門的唯一弟子,貧道不能沒羞沒臊的過分奪人所好。”
佟霆仞頷首說道:“玉賢兄所言甚是!這四個多月來都是由掌門師弟親自授他體術,陪他練功,即便是我當年學藝時也沒有這般待遇啊!哈哈!”
宇文壘見二師伯如是調侃,臉上不由得發燙漲紅,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他站在玉賢真人身後,顯出侷促不安的神情,一時間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二師伯大笑過後聽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就見他眉頭緊蹙,轉而問道:“不知玉賢兄,你所說的眉目究竟是指……”
玉賢真人本就沒打算有所隱瞞,他看向佟霆仞神秘一笑,說道:“佟居士也知道,貧道長年同骷骨朽脊打交道,自然也是對墳窠知之甚廣,敢自信不在那陰冥教之下。”
佟霆仞連連說道:“那是肯定。聽說玉賢兄一人就可輕易開啟通往地獄之門,強過陰冥教悚峙、悚厲兩兄弟合力,根本就無法與你相提並論。”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即便是修為極高的玉賢真人被佟霆仞這一拍此刻也頗為受用,他本看淡世事,可如今心願將了,志得意滿下難免飄飄然起來。
就見他含笑說道:“貧道我仔細勘察過那一座山墳,它雖然塌陷沉降露出棺槨,但是絕非人力使然,而是由於上個月安平城連降暴雨,雨水沖刷浸泡致使土質鬆軟而為。
再說那具棺槨,貧道也看出它並不是被人從外面開啟,而是於內部朝地下破開一洞,就好像是老城主的屍體自行從裡面逃出去一樣。後來果然被我在離墳墓約莫一里多出找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出口,那洞口經過我一番演算果真是直通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