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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翠玉婆婆一揚手撒出數張符籙,那符籙紛紛揚揚的落在院中四周,她嘴裡吶吶低語唸咒,接著雙手一合,就見那符籙須臾之間便鑽入了土中。
大師兄見狀,也伸手將符紙往地上一拋,雙手急速結印,隨後大喝一聲:“地隆槍術!”
其他眾人聽見大師兄喊出地隆槍,不約而同紛紛躍上圍牆,幾人剛剛站穩身形,就見從院中四面八方的土裡頃刻之間冒出一個個尖銳的岩石槍,
那岩石槍數量異常密集,不少槍的尖刃上竟還串著蜈蚣的屍體。大師兄指著蜈蚣,沉聲問道:“老乞婆,該不會這就是你殺害我眾師弟的術吧?”
翠玉婆婆見豢蜈術輕易被破,知道此人絕不簡單,她一伸手抓起地上的包袱縱身後翻,落到閣簷之上。接著甩出一張符紙,那符紙還在半空之中,就猛然冒出紅色的濃煙,一剎那便籠罩住整片圍院。
“失陪了,天王閣的大弟子,我就承認你實力確實很強。不過你們天王閣門人盜取我御仙教的無上至寶仙王寶盒,如不及時交出寶盒,我們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翠玉婆婆的含糊聲在濃霧之中飄蕩,聲音漸漸遠去,想必是已經離開了天王閣分舵。
宇文壘正在訝異外面突發的狀況,就見楚莊忽然在閣中現身。他看了看四周,低聲喊道:“阿壘,你在哪裡?”
宇文壘趕緊輕聲答道:“楚大叔,你來了,我在這裡。”
楚莊說道:“好,趁此機會咱們也趕快離開,等出了院子你再現身。”
說完,楚莊一推門,便躍了出去。宇文壘在隱身狀態下,無法施展提縱術,只得躡手躡腳避開地刺摸著朝外走去。
天王閣眾人裡,有一個風字門的弟子,大師兄見到這濃霧,便衝著他喊道:“守謙!”
守謙聽到大師兄發話,應了一聲,於是便施旋風術從口中吐出大風,想要悉數吹散這濃霧。
宇文壘剛剛走到門口,突然感覺不妙,隱身符的時間快要到了,他一時顧不得那麼多,趕緊衝到門口,擠了出去。
與此同時就聽見呼嘯連連,大風在院中迅疾而起,將濃霧吹的四散離去。宇文壘剛一出來,緊接著手腕握就被人抓住,他心裡一驚,剛要掙扎,抬頭一看是楚莊,喜道:“楚大叔,你能看見我!”
隨即想到,應該是隱身符時間已到,於是順手揭下,揣在懷裡。楚莊低聲說道:“快走,有什麼事過了前面的山丘再說。”說完兩人一提氣便往山下狂奔而去。
遠處山坡上聳立著一棵大樹,樹幹粗壯,枝繁葉茂。一陣微風吹過,隱隱露出一人立在枝頭,只見那人穿著簇青勁裝,以黑巾蒙面,看不出容貌。
枝頭那人立在高處,看著楚莊和宇文壘離開天王閣分舵,嘴裡冷冷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接著倏的一下,便消失不見,只蕩落下幾片樹葉。
待到兩人逐漸離那高閣遠了,楚莊和宇文壘邊行邊說,宇文壘好奇,開口問道:“楚大叔,剛才院中大戰,你出去做什麼去了?”
楚莊一蹬地面往前衝去,等到宇文壘追上,方才答道:“我趁著他們在院中廝殺,便又去檢查了石階上那守正的屍體,發現了一件怪事。”
宇文壘眉毛一揚:“哦?楚大叔,是什麼怪事?”
此時兩人離大青山已遠,前方正是一處岔道。楚莊停下腳步,看了看前面的岔路,左邊是兩人之前過來的道路,直通往船埠碼頭;右邊的小路通往官道,沿著官道便可直達青州城。
楚莊略一思索,說道:“咱們走右邊,反正那船埠道士的屍體,他們天王閣也知道了,定會去妥善處理。我們去青州城查查那吸血妖的事,看看這之間有沒有關聯。”
宇文壘點頭說道:“也好,不過真希望能儘快結束這件事,我要回山門修行,不然修為上不去,總是拖您的後腿。”
楚莊哈哈笑道:“你現在跟著我本來就是一種修煉,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多在外面走動歷練,一樣能增長到見聞,學到本領。”
宇文壘一想,楚大叔這麼說還是有幾分道理,二人出來的這些日子裡,不知不覺自己就學會了許多生存之道,也經歷了數場大大小小的戰鬥,實戰經驗有了大幅度提升。
兩人到了安全之所,便卸去提縱術踏步而行。楚莊沉默片刻,方才說道:“阿壘,我剛才告訴你再次檢查了守成的屍體,發現了奇怪之處。”
宇文壘說道:“楚大叔,我看你說話反覆,似有難言之隱,是不是守正之死有什麼新發現,該不會是讓您想到了某人?”
楚莊點頭說道:“一開始,我看他喉部的傷口以為是刀劍一類的武器造成,便也沒有多想。可是我再次仔細檢查後發現,如果那道傷口是刀劍所創,傷口的裂痕翻開應該會兩邊和中間差不多一樣深。可是他的傷口並不是這樣,明顯中間很深,邊緣較淺,應該是彎刀一類的武器劃過所形成。”
“彎刀?”宇文壘一愣,不禁脫口而出。
“沒錯,就是彎刀。”楚莊隨口說道:“大約在三十年前,我記得六師弟也就是你師父入觀學藝那一年,當時他和你現在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