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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莊和玉賢真人覺得趙天霖言之有理,眼下正是非常時刻,如今已明朗策劃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正是那黑袍人。他帶走趙玄朗父女後下落不明,當務之急確實是應該先回安平府檢視,以確定他們父女二人是否安全回到府中。
想到這裡,眾人一點頭,便不約而同掏出輕身符貼在身上,接著看好山下的方位,腳尖猛蹬地面,倏地一下便升上天空。隨後在空中飄飄蕩蕩,就似風箏一般,向安平府緩緩落去。
少時,四人便已到了安平府庭院上方,於是收住真氣輕輕落了下來。府中家奴守衛見少城主帶著三人突然從天而降,自然是大吃一驚。
趙天霖一落地便請三人去廳堂就坐,接著轉頭朝家奴問道:“城主和大小姐如何了?是否安好?”
那家奴心中好奇,玉賢真人是大小姐的師父,經常往來於安平府,這位自然是認得。可是楚莊和宇文壘曾經和大小姐結下過樑子,因為那件事還鬧得大小姐極不開心,為此還和少城主吵了一架,卻不知為什麼少城主也要將他們奉若上賓。
家奴雖心中有惑,但見少城主發問,連忙躬身答道:“回少城主,城主和大小姐夜裡就回來了。如今正在後院命人挖開塌下的地牢入口,府裡的下人們從夜裡一直挖到現在。剛才城主已經吩咐下去,調集守城的官兵不間斷輪班來挖,一定要儘快把您救出來。”
趙天霖眉頭一皺道:“快去稟告城主,就說我已經出來了。正帶著客人在正廳等他呢。”
家奴領命,匆匆而去。
早就有那心思伶俐的家奴看到後飛快地去後院給城主通報訊息,告之少城主已經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趙天霖引著三人剛剛在正廳落座,不多時就見父親從外面匆匆走來,後面跟著的正是妹子趙靈薇。
趙靈薇和宇文壘見對方也平安無事,自然甚是心喜,兩人相視一笑,均默默點了點頭。
眾人趕緊起身相迎,趙天霖將楚莊和宇文壘介紹給父親,互道過平安。之前被黑袍人帶出地牢時,趙玄朗就已詢問過女兒,因而知道是她帶楚莊、宇文壘一起混進了地牢。
並且女兒將楚莊的身份告訴了他,還把宇文壘陪她去試煉之地復原靈寶的事件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遍,只是略去蔽月綾是他們兩人毀掉的事實。故此趙玄朗對楚莊、宇文壘二人極其敬重。
待寒暄完畢,趙玄朗看著兒子安然無事,心中忐忑才如一塊巨石落了地。他上前拍著兒子的肩膀,喜笑顏開地說道:“天霖,你們是怎麼從地牢裡逃出來的?”
趙天霖請大家坐下,於是將父親離開地牢之後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尤其是說到最後當宇文壘劈開四赤炎魔的頭顱,從裡面又莫名鑽出一個新的怪物。
那個未知怪物操縱著兩個小赤炎魔自爆,導致地牢大廳即將坍塌,他們如何逃脫,又如何從深洞裡出來,事無鉅細一一道出。聽得趙玄朗冷汗直流,唏噓不止。
待兒子說完後,他坐在椅子裡沉思良久,方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唉,都是爹爹我太固執,才將你置於這麼危險的境地,結果不但害了數十條人命,還差點將你和眾位一起受到牽連,最後又引出了新的禍害。透過這件事我也想通了,以後不再去搞什麼太玄生符。本來就是生死有命,我豈能勉強。”
趙靈薇見爹爹表情如是悽苦,泫然道:“爹,都是女兒不好,由於我的出生才害的母親早早離世。”
趙玄朗看了女兒一眼,說道:“薇兒不要胡說,萬萬不可有這種想法,爹爹對你的疼愛重逾性命。不是爹爹不不想表露出來,是因為你實在太像你的母親,每次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你的母親,難免心裡悲哀,只能遠遠的看著你,這一切都是爹爹的錯。”
玉賢真人這時也說道:“徒兒呀,城主從不對你稍加管束,並請貧道做你的師父,其實就是讓我保護著你,讓你無憂無慮的生活,陪著你遊山玩水,逍遙快活。你是不是對城主哪裡有什麼誤會?”
趙靈薇聽到父親和師父說出內心深處的感情,全是真情的流露,才知道父親一直視自己如掌上明珠。她再也控制不住,第一次撲進父親懷裡,哭了起來,這些年心中所存的芥蒂頓時釋懷。宇文壘在旁邊也暗暗長出了一口氣,替趙靈薇終於解開常年的疑惑感到喜悅。
良久父女兩人才想到還有旁人在場,趙靈薇紅著臉,轉身跑出了廳堂。趙玄朗看著女兒嬌羞著跑出去的身影,眼中盡是慈愛。
一直沒有說話的楚莊這時突然開口道:“趙城主,我重陽觀的弟子宇文壘曾經答應趙大小姐三個條件,現已全部完成,我們也該告辭了。”說罷起身欲走。宇文壘見於此,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趙天霖見二人要走,趕緊起身道:“煩勞兩位暫留片刻。”說罷,轉身向父親躬身問道:“爹,還請您說出那黑袍人的身份來,因為這不僅關乎到楚前輩要找的兩個人,說不定還關乎到整個中洲大陸的安危。”
趙玄朗心中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坐在那裡,面似土灰,停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楚居士,實在是很抱歉,我只能答應你以後不再與他來往,但是讓我說出關於他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可能的。”
趙天霖急忙問到:“爹,您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為什麼不能說出來?您不是還稱他為至尊嗎,應該是知道他的一些情報,就當孩兒我求您了。”
趙玄朗嘆了口氣,喃喃說道:“至尊?是他讓我這麼稱呼的,其實他就是個……”就在這時,從趙玄朗的肚中傳出“嘣”的一聲,接著他便停止了說話,撲通一聲頭往後倒去。
眾人紛紛搶步上前,玉賢真人伸手在他鼻下一探,接著手一搭脈,隨即搖了搖頭,說道:“已經沒救了,是當場隕命。”
就見鮮血從趙玄朗的七竅之中緩緩流出,他圓睜著雙目似有諸多的不甘。
聽聞真人此言,趙天霖一把抱住父親放聲大哭,嘴裡說道:“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楚莊和玉賢真人對望了一眼,均點了點頭,楚莊道:“真人莫非心裡也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