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呢?
凌天楓自己也記不得了。
他每天都笑,假笑冷笑嗤笑,但是自打母親去世跟著蔣父開始,他的笑就不再像是照片裡一樣,眼底有光。
對著人笑,對他來說一開始是演戲,漸漸成了習慣。演戲成為一種習慣,關明欣也是這樣嗎?
“念念,你幫幫我,跟爸爸說讓我跟去。”關明欣一臉憂愁:“我要不跟去,你爸爸就要給你帶後媽回來了。”
厲念握著小拳頭:“媽咪,我不要後媽,我一定幫你,可是我怎麼幫呢,爸爸不聽我的。”
說到這個,母女倆如出一轍的憂愁。
關明欣想了想,靈光一閃:“你就哭,只要你爸爸不同意就一直哭,哭到他同意!”
“可以嗎?我要是哭不出來怎麼辦呢?”
“我有洋蔥!”
母女倆就這麼光明正大密謀,身為母親的女人竟然教唆女兒假哭騙人。邊上老管家一臉慘不忍睹,看不下去一般捂臉,嘴角卻帶著笑。
這一幕溫馨而親暱,一派其樂融融。
凌天楓忽然想到,自己越來越喜歡來這裡,一次比一次早到,或許就是被這樣的氛圍這樣的溫暖給迷惑了。
他看著關明欣笑眯眯的臉,抿緊了唇。那女人對厲唸的喜愛,對厲湛清的關心,簡單而直白,完全讓人看不出一絲虛假。
所以,她也只是演戲演成了習慣?騙多了別人,幾乎就要連自己也騙了。
凌天楓垂下眼,掩去眼中思緒萬千。
關明欣還在對厲念循循善誘:“等你爸回來,我就給你洋蔥,一定要演得像一點。你爸爸很聰明的,別穿幫了。”
“我知道,放心吧,媽咪!”厲念拍著小胸脯保證。
關明欣放下心,抬眼看到眼角抽搐的老管家,她眼睛一眯,語氣危險:“劉伯,你不會告狀的,對吧?”
老管家:“……“
他咳了兩聲:“少奶奶,你在跟我說話嗎?我最近耳背,啥也聽不見。”
厲念聽了這話,笑得軟在了沙發上。
關明欣也是笑,站起身,對凌天楓道:“上課時間到了,我不打擾你們了。等等讓人給你們送點水果,麻煩凌老師了。”
“厲夫人你太客氣了,這是我分內的事。”凌天楓收回注視厲念笑臉的目光,也起身客氣道。
關明欣笑笑,上了樓梯。
晚上,厲湛清回來。一家三口用了晚飯後,厲念也不像是往常一樣鬧騰著到處玩,而是快速洗了澡跑到厲湛清和關明欣的臥室,抱著被子和自家父母撒嬌賣萌。
等厲念說出要關明欣跟厲湛清出差的事兒,厲湛清一秒坐直身體,從女兒奴變身高貴冷豔總裁範兒。
“不行,堅決不行!”他斷然開口。
厲念嘴巴一張,沒能出口,他就接了句:“沒有為什麼。”
厲念:“……”
她這是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了。
於是,她偷偷向後伸手,關明欣趁機偷偷把手機準備好的洋蔥遞了過去。
“嗚嗚嗚,爸爸,你不愛我了嗎?你為什麼不愛我了麼?是念念做錯了什麼,爸爸你要不愛我!”厲念一開始是乾打雷不下雨,在抓著洋蔥抹了幾下眼睛以後,大雨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