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一直鬧騰到晚上,這才漸漸散去。
紀婉儀頭上蓋著鮮紅的喜帕,手裡緊緊握著一個大紅的蘋果,安安靜靜地坐在喜床之上。
她,現在很緊張。
她也……根本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面對謝景涼!
見了面該說什麼?
喜帕之下,紀婉儀咬了咬嫣紅的唇瓣,問守在自己身邊的惜文和拾墨:“你們說,我嫁進來了,他會消氣嗎?”
這個他,自然就是指的謝景涼了。
惜文和拾墨頗為擔憂地對視了一眼,好在頭上有喜帕遮著的紀婉儀並沒有看到自己兩個貼身丫鬟的表情。
惜文要比拾墨更加穩重些,拾墨悄悄朝惜文使了個眼色,惜文道:“小姐,肯定會的。您現在都已經跟小侯爺拜了天地,是正兒八經的侯爺夫人了,俗話說的好,夫妻哪有隔夜仇?都過去這麼久了,侯爺他肯定早就氣消了。”
紀婉儀聽了惜文的話,心裡這才稍稍熨帖了幾分。
只是,也僅僅是幾分而已,她心裡依舊有一塊大石頭橫亙在心臟的中央,無法放下來。
謝景涼的脾氣,她還是知道幾分的!
“哎呀錯了錯了,”拾墨突然糾正道,“現在咱怎麼還能叫小侯爺呢?咱們得管侯爺叫姑爺了!”
惜文連連點頭:“對對對,是姑爺!是姑爺!”
正說著話,外頭突然傳來丫鬟們恭恭敬敬的聲音:“小侯爺!”
是謝景涼回來了!
紀婉儀頓時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裡了。
“快快快……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快幫我看看我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妥?”紀婉儀手忙腳亂的吩咐道。
拾墨笑道:“小姐,您這都問了好幾遍了,您現在的狀態很好,非常好,絲毫不用擔心的。”
紀婉儀依舊緊張,卻還是點了點頭,“這就好。”
謝景涼是帶著一身的濃重酒氣走進來的。
他那張帥氣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緋紅色,將他整個人映襯得有種妖嬈而危險的美感。
就像是美麗的罌花似的。
外頭守門的丫鬟捂著嘴偷笑將門開啟後,就又給合上了,搞得還在屋裡當電燈泡的惜文和拾墨兩個人只覺得越發的尷尬了。
“惜文(拾墨)見過姑爺!”惜文和拾墨乖乖給謝景涼行禮問安。
謝景涼的一雙眼睛彷彿刷過漿糊似的,緊緊黏在紀婉儀的身上。
“你們先下去吧。”謝景涼看都沒有看惜文和拾墨一眼,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二人離開。
說實話,這位小侯爺打從一開始就沒能讓她們兩個做丫鬟的放心過。先前鬧了那麼多那麼久,現在讓她們兩個就這麼離開,兩個丫鬟心裡確實是非常擔心的。
但是,她們擔憂的同時,心裡也非常明白,這件事情,擔憂也是沒有用的,早晚都得自家小姐親自經歷過才行。
謝景涼現在是她們兩個名正言順的姑爺,是小姐的丈夫,沒有誰能有資格將他在這新婚之夜被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