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板對謝景涼來說,其實真的不算太重的傷。以前行軍打仗的時候,他不知道受過多少比這嚴重十倍百倍的傷,按理說,他應該不會暈過去才是。
只是,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放棄了季晚這個念頭,難免心灰意冷,不想再面對周圍的一切。
人一旦沒有了意志,那自然也就沒有了精氣神兒。
此刻的謝景涼雙目緊閉,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都系在一個叫季晚的人身上,他就彷彿跟外界隔絕了一般,外頭說什麼做什麼,哪怕再對他用刑,他也完沒有了去理會的念頭。
謝老侯爺暗道不秒,又呵斥道:“皇上面前,豈容你如此放肆,還不趕緊起來!”
謝老侯爺年輕時也曾上過戰場練過武藝,雖然十幾二十年沒有再正經活動過筋骨了,但分寸卻能拿捏的非常好。
謝老侯爺踢了謝景涼一腳,看似用力極重,其實只是虛架子。
然而,謝景涼只是身子被踢得晃了晃,整個人沒有一丁點兒意識。
這下子,謝老侯爺不敢再亂來了,微微顫抖地朝自己兒子靠了靠:“……景涼?”
皇帝心頭一沉,吩咐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傳御醫!”
文公公也知道事情不妙,不用旁人出手,他自己便一路小跑去外頭吩咐。
“趕緊把他放平了!”皇帝吩咐不知所措地謝老侯爺。頓了頓,又道:“送到偏殿去。”
謝景涼到現在都還保持著跪拜的姿勢!
謝老侯爺後悔不已地將兒子放平臥著,然後讓侍衛把兒子帶去了偏殿。
太醫院離勤政殿的路不算太遠,但是等待的過程無疑非常漫長。
發生了這樣的事,皇帝自然也無心再處理政事,跟著一起去了偏殿。
太醫一路小跑地趕去勤政殿的偏殿,然後馬不停蹄給謝景涼治傷。
“他怎麼樣了?”等太醫終於出來,皇帝便問道。
謝景涼不單單是他喜歡的年輕人,還是他非常看
重的將帥之才,他可不希望謝景涼因為這點事情就折了。
“回皇上,謝小侯爺他背後捱了板子,皮肉早已血肉模糊,不過所幸並未傷到骨頭,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就能康復了。只是……如今天氣正是最熱的時候,謝小侯爺他,只怕要吃些苦頭了。”太醫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能越發誠惶誠恐。
謝老侯爺實在忍不住了,問:“那他為什麼一直沒有醒?”
以前比這更嚴重的傷自己這兒子都受過,那時候都能生龍活虎地同過來探望的人開玩笑,現在不過是打了幾個板子,又沒有傷到骨頭,到現在不醒,這實在是不應該啊。
“這……畢竟血肉模糊,這種痛楚一時難以忍受,昏迷不醒也是正常的。”太醫避重就輕地說道。
皇帝吩咐道:“趕緊給他開藥,用最好的,千萬不能讓他留下病根!”
太醫自然不敢不從。
謝家本來就非常受皇帝寵愛,別看謝景涼不知為何捱了板子,可皇上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厭棄了他!
太醫又怎麼敢對謝景涼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