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涼有些不悅的皺眉,周身的氣息也冷了不只一星半點兒,“不服就明說,弄出這種虛情假意的表情給誰看呢!”
他的聲音很大,紀婉儀還沒怎麼著,被他調過來在一旁伺候著的丫鬟卻先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小心求饒說:“侯爺息怒,侯爺息怒啊!”
話是朝著她說的,結果邊上的小丫鬟卻嚇成了狗,這讓紀婉儀非常不爽。
有個成語叫殺雞儆猴,她在這到底算是雞呢,還是算是猴兒呢?
“侯爺說的對,草民確實不服。”既然人家說自己虛情假意,紀婉儀索性就實話實說了。
“草民覺得自己畫的很好。”她又重複了一句。
“這也叫好?季兄怕是沒見過什麼叫真正的好畫!”謝景涼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似乎,對這樣的紀婉儀……非常嫌棄!
簡直就是季昭璋附體了!
紀婉儀壓制著自己的脾氣不同他發火,道:“侯爺說笑了,好畫沒見過多了,一兩幅倒也是見過的,可見過,跟能畫出來,這是兩回事!侯爺出身高貴,見過的名畫不知凡幾,想來也不可能一一描摹得生動傳神。”
謝景涼嗤了一聲,語氣陰惻惻的:“小瞧本侯?”
“沒有,草民只是實話實說,就事論事,絕對沒有小瞧侯爺的意思。”
“來人。”謝景涼突然揚起胳膊,慢條斯理得將袖子都挽了起來。
他模樣生的俊俏,周身貴氣天成,做這樣的動作,也顯得格外好看。、
紀婉儀看在眼裡,也不得不承認,這謝景涼,是她所見過的人當中,麵皮子生的最好的一個了。
可這人就是脾氣太差了點兒。
紀婉儀有些不明所以,這謝景涼是要做什麼?
只聽謝景涼慢悠悠地道:“季兄不妨隨便說幾幅自己見過的名畫,看看本侯能不能臨摹地傳神入微!”
“什麼?”紀婉儀愣了愣。這傢伙,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季兄耳朵塞驢毛了?”
你丫的耳朵裡才塞了驢毛了!
紀婉儀沒好氣地:“侯爺說的怕不是認真的吧?”
這傢伙就算不是真的紈絝,可也是個實打實的武夫,還是進過軍營有頭銜的那種。
平日裡訓練就夠他吃一壺的了,還要抽時間出來讀書習字,怎麼可能還有事間練畫?更別提,是練到隨口提一副名畫,就能將之傳神入微地畫出來了。
多少人練了大半輩子,也做不到這樣啊。
所以,謝景涼這麼說,紀婉儀想都不想,就已經認定他是在說謊。
可謝景涼的架勢不像是說說而已,張晉聽到聲音,從外頭探出腦袋來,問:“侯爺,您有什麼吩咐?”
“去把本侯的那套畫具拿來。”謝景涼盯著紀婉儀的臉看,紀婉儀想什麼,他能看出來。
“是。”
張晉一走,謝景涼又道:“季兄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想想自己喜歡哪幅畫。”
他都這麼說了,紀婉儀要是不配合,倒顯得不給他面子了。
紀婉儀於是笑眯眯地道:“草民是個粗人,見過的名畫不多,只覺得那副《宏光山居圖》畫的很是不錯。”
那副《宏光山居圖》是前朝一位大畫家歷畢生之所能畫出來的,不單單是謀篇佈局、刻畫筆力精妙絕倫,更重要的是,這幅畫的意境非常悠遠。
自前朝至今,許多人都曾嘗試臨摹這幅畫,但絕大多數都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