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走吧。你也許有機會從另一個男人嘴裡,瞭解到二十多年前的陶雪戚。”
章棲寧壞笑著摟過展隋玉的手拉著人鄭全樓的方向去,“林肅,帶路。”
“是。”
季然被她那句話無意中給刺了一下,然後有些懵。剛剛還那麼認真,一副諄諄教導的模樣,怎麼忽然又變了一個樣?感覺像微笑著,不耐煩的狐狸,在哈了敵人一口後搖著尾巴大搖大擺走了。
展隋玉嘆了一口氣。棲寧她這是徹底爆發了吧,真是好久都沒見她這麼皮笑肉不笑了,被季然這些天的糾結弄的她也有些不耐煩了吧。
如果武力允許,棲寧可能更想揍他一頓出氣吧。
“棲寧,忍住不要打既然哦。你打不過,我...也打不過。”展隋玉道。
“放心,我不動手。”章棲寧嘴角抿起一條上揚的弧線,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怎麼友好的表情。“鄭全樓吃完飯,不結賬,我們把他扔在那。”
“...”
季少俠吃霸王餐,傳出去可季然怕是臉都要丟光了。
“棲,棲寧...”
“放心,我會把林肅留那結賬的。只是嚇嚇他,讓我欣賞下他窘迫惱怒的表情。真是期待啊!”章棲寧一手撫上自己的臉頰,腦中想到那個場景不禁笑了笑,眼裡真心透出一絲笑意來。
棲寧她是不是對奇怪的地方有了興趣?展隋玉不禁操心起來,剛試圖勸說,章棲寧就開了口。
“我這些天替他操了這麼多心,不找一點樂子...不行嗎?”她微微抬頭望著展隋玉,清澈的眸子無比深邃,恍若水波盪漾的幽深湖水,動人心絃。深色的瞳與奶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對她那雙烏瞳越發傾心,隨著輕顫著的纖長捲翹的睫毛,展隋玉不由心裡一動。
不行?為什麼不行?他剛剛什麼也沒想。
“又不會害他,只是稍稍教訓一下而已。現在的季然最需要的就是毒打,不是嗎?”
這話其實...
“有道理。”展隋玉被章棲寧繞進去了,不禁點頭喃喃一聲。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看著章棲寧的目光是清醒的,只不過帶著寵溺。
“...”在前面領路的林肅默默聽著這一切,語言漸漸從腦中消失。別和三小姐講道理,別企圖掰正三姑爺故意歪掉的想法,別管這兩人就好。他不想成為第二個季然,所以還是少說話多做事。
季少俠,祝你好運。
林肅在心裡默默道。
午時,鄭州,鄭全樓二樓。
年近不惑的男子站在二樓雅間,從闌干處垂眸看著進來的章棲寧一行人,不一會兒樓梯上便傳來了有人上樓的動靜。
看到他,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卻絲毫不意外,笑了笑,主動道:“我做東,到讓客人等,是棲寧失禮了。還請賈當家,莫怪。”
只知道雅商章家有個三小姐,卻從未見過,更未聽過有關她的任何事。不過看章家掌事對她的態度很是恭敬,她一言一行間也是落落大方,不像被家中嬌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言行間雖隨意卻透著渾然天成的矜貴。
她身邊的公子...掌事說是武林盟主展家的公子,兩人已經定親了。同樣是氣宇不凡,鎮定自若的少年。另一邊是展隋玉的朋友,江湖君子劍——季然,也是少年有成,年輕有為的主。章家的掌事說,“三東家說只是私宴,剛剛提到的這兩位公子會一同前往。若賈當家想帶什麼一起也無妨。”
見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展隋玉笑了笑,那張臉扮起斯文敗類、正人君子起來一點都不輸章棲寧的演技。
“聽說只是私宴,若有賈當家有什麼生意上不方便外露的事要同棲寧單獨說,也無妨。”
賈軒雖然人至中年,但並沒有像有些中年商人那樣肥頭大耳的。精神尚可,有一股沉靜的成熟感,許是家中經營的是瓷器行,他本人也像個端莊的瓷器。話似乎並不多。
既然把人帶來,那也沒什麼需要回避的。賈軒經營生意這麼多年,不知和多少商人打過交道,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章家三小姐,章家的三東家...既然是她光明正大帶來的人,他倒也無所謂。
“不用了。一會兒我還需要離開去談另一樁生意,所以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賈軒的態度讓季然愣住了。展隋玉聽了只是心裡微微慨嘆了下,明明是生意人,他還以為會先圓滑地和他們打一圈太極,然後弄清楚他們的來意,這其中應當少不了綿裡藏針,但事情好像並不是這樣。賈軒倒是意外的乾脆,是真的不在意,還是不想用行商的態度來對待陶雪戚?
對此,章棲寧好像並沒有意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只是笑了笑,似乎有些欣賞這位賈當家的直接了當。
“看來和賈家的生意我們家能愉快的進行下去。”
明明是一句挺讓人愉快的話,但從章棲寧嘴裡用那副表情說出來,季然隱約品出些威脅的意思來。若是賈軒不老實說的話,章棲寧...好像的確有權力推掉與賈家的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