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懂,先做筆錄吧!”榮志豪理解地笑了笑。
武昌國讓民警把榮安然帶到另一個審訊室,開始做筆錄。
榮志豪承認是自己把羊進鈞三人說中瘋的……
不對,把人說成中瘋?有病啊?如果筆錄真的這樣寫,那他的刑警隊長也當到頭了,但榮志豪就是這麼說的,而且是那麼地肯定。
無奈之下,武昌國來到榮安然的房間。
讓他無語的是,榮安然與他父親說的,幾乎一模一樣,除了發生物件不同。
他們不可能串供,因為,從榮志豪父子出現在包廂的那一刻開始,他們都在眾目睽睽之下。
糾結之下,武昌國把榮志豪父子請到自己的辦公室,隨之撥通了耿建明的電話。
“什麼?榮先生父子在你的辦公室?好好招待,我馬上就到!”
耿建明一聲說榮志豪父子在玉冰郡公安局刑警隊的辦公室,沒有多問就掛上了電話。
“榮先生:耿局長馬上過來,他請你們稍等。你們餓了吧?想吃點兒什麼,我叫外賣。”武昌國當然不會現在就放他們走。
“謝謝,我們不餓,我們就在這兒等耿局長。”榮志豪微笑道。
因為榮志豪父子在他的辦公室,所以武昌國只好坐著相陪;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榮志豪父子接下來的對話,讓他毛骨悚然。
“爸爸:你為什麼不讓他們死了算了?”榮安然一點兒都沒有瞞著武昌國的意思。
“江湖中的快意恩仇固然爽快,但讓他們一輩子躺在床上,不是更解氣嗎?”榮志豪同樣當武昌國不存在:“再說了,殺人償命,那也太輕了;我們平常說的‘負責任’,犯錯後,真正地誰能負起責任?就象殺人犯,雖然被政府判了死刑,但你去問一問死者家屬,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他們需要的是自己的親人能活過來,判了罪犯死刑後,被殺的人能活過來嗎?”
“所以呀,刑罰僅僅是一種教育,一種震懾,震懾教育別人不要再犯同樣的錯。我之所以讓人知道我是來複仇,讓別人知道,而且讓他們活著,就是希望其他人引以為戒。”
“安然,人人都說法律無情,人人都說法律嚴明,但在我看來,法律是最寬鬆的,寬鬆到可以讓人以錢代刑,可以給人以改過自新的機會。但就因為法律的寬鬆,讓有的人的僥倖心理無限鼓脹、有些人挺而走險……”
“等等!榮先生,你是說,法律並不嚴厲?”驚恐之餘,武昌國突然插嘴,因為,榮志豪提出的問題,的確讓他耳目一新。
他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卻沒有想到這個方面。
“那麼,榮先生,你能告訴我,什麼更嚴厲嗎?”
“自律!”
“自律?”
“對,每個人其實都有自己的律;所謂的律,也就是自我行為規範;我打個比方吧:人人都知道打架鬥摳是犯法,而打架大多是以口角因起,所以,每個人都控制著自己:不與人吵架,你說,不與人吵架嚴厲,還是不能打架嚴厲?如果人與人之間,沒有口角,那麼,誰去打架?”
“你有沒有調查過?許多口角,都是從欺騙開始,如果人與人之間,不再有欺騙……”
榮志豪似笑非笑地看著武昌國。
“沒有欺騙,就沒有偽證,沒有偽證就……”武昌國眼睛一亮。
“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榮志豪笑了笑:“的確,如果沒有欺騙,沒有偽證,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那……”武昌國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你幫我們調解,讓我放他們一馬,對嗎?……不行!”榮志豪道:“我知道都是玉冰郡人,臺頭不見底頭見,事已至此,得饒人處且饒人;說真的,我沒有學過如何管理國家,如何制訂法律,但我認為,法律之所以有刑罰,就是為了教戒沒有犯罪的人,不要去犯罪。所以,我認為刑罰是示警,不嚴厲不足以示警。”
“所以,我才說,我們國家的法律太寬鬆太人道人。我以為,在沒有到達人人自律的境界,法律應該更嚴厲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