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趙煦也只是嘆息兩聲,在心中默默祝福熙河路,多抓一點青壯俘虜,多回幾口血。
同時,默默的寫下手詔,然後交給石得一,命其以急腳馬遞送去環慶路、鄜延路、河東路,曉瑜章楶、劉昌祚、呂惠卿——朝廷和議已定,不可無詔生事。
尤其是呂惠卿!
趙煦很擔心,他要是不下這個手詔,明年開春,呂惠卿很可能會繼續派人去打党項人的草谷。
呂惠卿這個人的膽子是特別大的,他也特別敢冒險。
隔日,丁巳(初三)。
趙煦在保慈宮陪著向太后,用完早膳,母子兩人到了慶壽宮,給太皇太后請了安。
趙煦就和往常一樣,從慶壽宮前往集英殿參加經筵。
但在離開慶壽宮的時候,趙煦的眼角,瞥到了在慶壽宮的閤門下排隊等候的一個熟悉的身影。
童貫!
趙煦看著童貫的身影,心中就已經明悟了。
“想來,童貫這一次是來陛辭的了……”
算算時間,王安石的六十五歲生辰,也就十天了,準確的說,應該是九天(王安石的出生時間是天禧五年十一月甲申(十三)辰時,西曆則是公元1021年12月19日早上八點)。
“看來,兩宮也是糾結了很久啊。”
“不然的話,她們不大可能,拖到現在才準備好派人去江寧……時間上太趕了!”
九天時間,雖然足夠汴京使者抵達江寧。
但終究容錯的時間太少。
“這也正常!”趙煦砸吧了一下嘴巴,他能理解兩宮的這種糾結。
一方面,她們是確實不喜歡王安石。
可另一方面,現在的王安石,卻又是她們忽略的一個人。
即使排除趙煦的因素,也是如此。
因為,現在的朝中重臣,起碼有一半是公開或者半公開的新黨。
這樣想著,趙煦想起了另一個事情。
吏部的王子韶前些天上書報告,說是右相呂公著越過吏部正常的注闕除授程式,插手了一個選人的除授。
他把一個叫王棣的年輕官員,放到了他自己的令廳裡,擔任中書逐房習學公事。
王子韶在奏疏裡表示,這是越權,王棣還未入京,也未經過吏部身言書判,右相就將此人安排于都堂宰相令廳!
所以,王子韶據此懷疑,這裡面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因此他請求趙煦調查這個事情,以防止右相‘任人唯親’。
其氣急敗壞的樣子趙煦在宮中都能感受到!
王棣是誰?
趙煦還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