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說,東南六路的財稅,每年分逼不剩,都上繳了中樞。
這六路的基礎建設,在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裡,都沒怎麼投入。
於是,各種各樣的問題,都在往外蹦。
現代大洋彼岸的帝國,有鐵鏽帶。
如今大宋朝的東南六路,則有著大量年久失修的古老工程在荒廢。
鐵鏽帶的紅脖子,不會管帝國的全球霸業,他們只想回到一個人上班,就能養活一個老婆兩個孩子一條狗,還能在郊區有個大別墅的時代。
同樣的道理,東南六路計程車紳百姓,也不會去想什麼漢唐雄風,更不會管趙官家矢志收復靈夏,乃至北伐幽燕的宏圖大業。
他們只想顧好自己眼前的事情,先解決好,自己妻兒今天的溫飽,讓家人在今天晚上不必流離失所。
這都是人之常情。
故此,趙煦即位以來,最關注的始終是經濟,是就業,是穩定。
無論是在河北方向,每年都砸下幾十萬甚至上百萬貫來清淤。
還是放鬆東南六路的各種監管,並在各種礦監上,讓利於民,減少礦稅抽成,增加博買。
又或者,在泉州、明州、登州,大興舟船,鼓勵海上貿易,鼓勵開拓航道。
還是想方設法的把天下州郡的英雄好漢們,都往熙河、交州送。
都是基於此,都是為了經濟、就業和穩定。
所以,趙煦看著眼前的三人,語重心長的道:“如今,熙河路的財政問題,雖已大為緩解。”
“去年,熙河路第一次,只要了不到五百萬貫的財稅支援!”
“這還是在有著戰事的情況下!”
“朕很開心,兩宮慈聖也很高興,朝中上下就更歡喜了!”
“所以,朕希望,今年、明年,熙河的財稅情況,繼續好轉!”
“爭取到後年,實現自給自足,乃至於有餘力供給中樞財用!”
“此事,至關重要!”
“卿等明白?”
“諾!”三人齊齊躬身而拜:“臣等定當不負陛下敦敦教誨!”
“善!”趙煦頷首。
然後他看向呂惠卿,這個他最擔心,同時也最期待的人。
“此去熙河,相公責任重大!”
“既要為朝廷,盯緊西賊,收緊勒在西賊脖子上的繩索,使之漸漸失血、窒息……”
“同時,也要控制好分寸……”
“未來三五年中,熙河方向,最好不要再有大的戰事!”
“當然,若西賊挑釁……”趙煦眯起眼睛來,厲聲道:“不要猶豫!”
“給朕打回去!”
“諾!”呂惠卿歡喜鼓舞的再拜。
他最擔心的,其實還是朝廷要求他,管控好邊防,甚至勒令他,即使西賊挑釁,也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