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從政拿了牒告,躬身領命,就要退下去。
卻被趙煦叫住了:“都知,河東那邊,可有西夏使者入境的訊息?”
梁從政拜道:“還未有。”
“哦……”趙煦頷首:“便且等等吧。”
滿殿目光,頓時集中到了趙煦身上。
向太后問道:“六哥……這西夏使者是何意?”
“哦!”趙煦解釋道:“母后,是這樣的,旬日前,河東經略呂惠卿曾言,率軍收復寧星和市及窟野河甌脫地……“
“朕便手詔呂惠卿,命其遵當年和議,退出寧星和市與窟野河……”
“以便為兩國和議創造有利條件!”
這話一出,不止兩宮,就連殿上群臣都是驚訝不已。
雖然說,趙官家們一向腿軟。
可在同時,趙官家們都是得勢不饒人的性格!
他們的性子,很像民間那等欺軟怕硬之人。
遇到挫敗,就怨聲載道,甩鍋推責。
可一旦佔到便宜,有好處可吃,便是得理不饒人,強硬無比起來了!
所以,按照一般趙官家們的性子。
如今前線戰事,大宋優勢佔盡,一旦官家膨脹起來,其就可能會趁機擴大戰事,甚至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再梭哈一次五路伐夏了。
而這正是呂公著、韓絳擔心的事情。
他們兩個這些日子一直在頭疼著,該怎麼勸說官家、兩宮,見好就收,一旦西夏遣使求和就順驢下坡呢。
卻不想,小官家早在河東呂惠卿上奏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旨意,命其退出寧星和市與窟野河甌脫地。
“我說,這呂吉甫怎就改了性子呢……”呂公著在心中想著:“原來如此!”
這旬日以來,河東方向無比安靜。
呂惠卿雖然依然勒兵邊境,卻未再向前一步。
朝野因此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現在,答案揭開了。
是官家手詔的緣故。
就是……
這呂惠卿怎這麼聽話?
呂公著有些想不明白了!
須知,呂惠卿這說法馬留,可不僅僅是瘦的像個猴子。
他為人也和猴子一樣,是個不肯安靜的主。
當年在朝堂,他不僅僅和舊黨鬥,也和新黨鬥。
鬥來鬥去,鬥到大家都怕了他了!
王介甫的兒子王雱,新黨骨幹曾布、章惇,都被他得罪了個乾淨!
這麼多年了,看過誰給呂惠卿說好話了嗎?
一個也沒有啊!
相反,無論新黨還是舊黨,大家都在刻意的無視、忽視著呂惠卿。
無視、忽視不了,就逮著他罵,貶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