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些地方關押的都是絕望、等死,沒有翻盤可能的犯人。
現在,一群嬌滴滴的大理寺、開封府官吏,被關到了這些地方。
恐懼、壓抑的氣氛下,他們會自己嚇自己的。
這同樣是蔡確當年的發明——張安民一案,對御史臺來說,是開創性的。
從那以後,整個御史臺上下,都彷彿開啟了新世界的視窗。
好多人第一次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整人啊!
學會了,學會了!
“對了!”安惇想了起來,問道:“胡及如今羈押在何處?”
張汝賢道:“及乃開封府推官,自不能尋常對待,故而暫押於待制案中,已著推司看護。”
安惇摩挲了一下雙手,站起身來,與張汝賢道:“吾去看看胡及。”
他實在有些好奇。
胡及看上去也不蠢啊。
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難道這裡面有隱情?
不然的話,安惇感覺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
好好的,前途遠大的開封府推官。
會為了區區三千貫,就把自己的前途、名聲都押在裡面?
更何況,以安惇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胡及到手的三千貫,他幾乎都花出去了,都分給了上上下下的官吏。
這簡直是在做慈善。
可問題在於,能爬到胡及這個位置的文官,哪裡可能是什麼傻白甜?
除非,胡及自己有把柄在對方手裡。
……
安惇在張汝賢的帶領下,來到了御史臺東的待制案官署內。
推開門,是一個清靜典雅的院落。
負責在此看守的推司吏,看到安惇到來,連忙來迎。
“胡推官如今何在?”安惇問道。
那推司答道:“奏知臺端,胡推官如今正在寫詩。”
“哦!”安惇點點頭:“帶路吧。”
便在這吏員的帶領下,穿過看守嚴密的閣樓院落,來到一間素雅的石屋之前。
遠遠的,安惇就看到了胡及,正坐在石屋之中,拿著筆站在一張案几前,案几上鋪著宣紙。
他似乎正在沉吟著,思考著什麼事情。
而胡及身上,則依然穿著正七品的文臣公服,頭上戴著展腳幞頭。
除了臉上神色慘淡外,他完全不像是個已身陷囹圄的官員。
這是自然。
胡及這個開封府推官,在案發前,寄祿官已升到了正七品的朝請郎,還有著直集賢院的館閣貼職。
本身就已經是高官!